新年新計劃

New year is a great time for us to look into what we really want and to look at ourselves in a new light.
馬來西亞的學校學年度開始於元月，
自從中學懂得做學習計劃開始，
我總是在陽曆新年為自己訂定新的學習計劃，
還有我想要在新的一年達成的目標。
通常，志願大，我總是把自己的時間作嚴格的自我要求。
開學後，發現現實跟不上計劃，我就會作調整，
讓計劃更能反映真實﹣﹣
真實的休閒需求，真實且可在期限內達成的目標；
再把農曆過年當成另外一個新的起點，
確實的朝計劃前進。

後來這樣的新年作計劃，變成習慣。
即便畢業後沒有讀書考試的壓力，
我依然把新年作年度計劃當成重要且很有意義的一件事來做。
從善用時間，成就學業到成就道業，
人生時間的安排，可看出自我人生價值取向。
選定了生命中最重要也最想做的事，
之後自然要安排時間，騰出時間，去用功。

新年作計劃，猶如要開車之前先確認目的地，
時間的分配和確實的執行計劃，就如GPS導航啟用，
還得車子要朝目的地行去才會抵達目的地。

人們說，新年新希望，
我的朋友，祝福你們人人所發的願，願願圓滿。

至於我的新年計劃嗎？
我希望自己在教育專業上有所進步，所以我要多騰一點時間閱讀；
我希望自己更有禪定的能力，廣結善緣，所以我要多一些安靜的時間，涵養自己。
我希望自己的身體更好，具體的減肥兩公斤，
所以要認真安排運動時間，並有紀律的控制體重。
你說我做得到嗎？
我想我要祝福自己，我應該可以！哈！

布置心房

歲末打掃除是兒時恐怖經驗；
因為家裡人口多，媽媽掃著、掃著，
累壞了，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沒有幫忙，會被念；幫忙，若是幫倒忙，也會讓媽發脾氣。

後來高中時，到Alor Setar 唸書，
總算「逃過一劫」。
之後，很多年，人都在外地租房子，
打掃的工作，就再也不是我的工作了。
我對於自己不必投入這不在行的事，
一點都不覺得遺憾。

直到自己一個人搬出來住，
家是自己的，不得不認真面對打掃這件事。
今年，我的歲末大掃除，開始得有點早。
原因是這樣的，
我原本只是想要挪動一張房間裡的書桌到大廳；
但看到書桌背面有一些蜘蛛絲，於是就開始清理。
之後，那清理環境的勁兒就沒有辦法停下來；
我於是從上午十點半一直清到下午四點，清出三袋垃圾。

房子打掃乾淨時，我已腰酸背痛，但心裡真是舒暢呀！
我得到的體會就是，
除舊佈新最大的意義，除了外在環境變清新；
更重要的是得以檢視自己平時的消費習慣；
什麼東西買了沒用，囤積久了又會壞掉的，
新的一年就不要如此浪費了。

房子除舊佈新，
心房也一樣在歲末時候作一番大掃除。
擬於歲末之際，清除舊年留下的煩惱執著，
以靜思語「知足、感恩植福因，善解、包容消舊業」
「布置」我的心房；
讓心室永遠清新芬芳。

朋友們，祝福大家新年吉祥、平安。

海棠

它的名字叫海棠。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這麼紅的花──
那種傻瓜相機快鈕按下去，都會被它的紅給「嚇到」；
好幾張照片都無法對焦──
我這才明白，什麼叫作「驚豔」。

那天是聖誕節，我無意間看到這海棠花，
在一堆聖誕紅之中，顯得那樣的耀眼；
我決定帶它回家，放在客廳，
感受佳節喜樂的氣氛。

我每天回家，注視那樣紅的海棠，
突然領悟到「綠葉」的重要。
不然，那過度驚豔的海棠還真單調。
過去，人們說紅花配綠葉，是絕配；
表示兩個在一起，剛剛好。
我這一刻的感受則是，任何能幹的人、聰明的人，
真的要感恩許多底層中，幫忙跑腿、專作一些煩悶的工作者；
是他們讓聰明的你、能幹的你出色的！

在你沒有想到時幫你準備好了

這幾天，台灣天氣冷颼颼的，
我看著電視，人突然很不舒服，有一種要作嘔的難過；
開始，我還不知道自己冷著了。
後來，情況越來越不好，我猜一定是太冷了，
趕忙多穿一件禦寒外套，但腳還是冰冷的。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今年夏天照子媽送給我的襪子。

那時候天氣熱，我只把那好看的襪子想成是聖誕襪套──裝禮物用的。
沒有想到，現在處在寒冬中，終於感受到它的好處；
更體會長輩的細心，就是那樣的無時無刻──
早在你還沒有想到的時候，就先幫你準備好。

穿著照子媽暖暖的襪子，
我心裡更是滿滿的溫暖，
也期許自己要作一個更體貼的別人的朋友、學生的老師。
在他們還沒有想到時，多幫他們想一想；
在他們還沒有想到時，就幫他們準備好。

紀律與創意

台北藝術大學朱宗慶校長引用作曲家陳茂萱教授的話，
「要讓音樂變得精彩，必須先準，然後再不準。」
意思是說，演奏者必須先全然掌握作品的每個細節，
再去談詮釋和情感表達，
也就是要先有嚴謹的理性，才能有絕美的感性，
進而從技術躍升到藝術。
朱宗慶的結論是「紀律是藝術工作者的基本功能。」

我非常認同兩位藝術家的說法。
看普師父插花，我深深瞭解那隨手拈來，
絕對不是一時的創意，
而是純熟歷練之後，才有的美感。

很多學者鼓勵年輕人「天馬行空」，
卻沒有告訴他們基本功的重要。
結果所「造就」的，
很可能就是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後現代青年。

我記得以前我練籃球時，
教練也是這樣要我們先練好紮馬步；
經過許多基本功之後，才給我們打一場球的。
他說：「若不是這樣，你們很容易受傷。」
練習基本功夫，常常是反覆操作，
難免無趣，但是絕對可以培養耐心，
和做事一門深入的投入和責任感。
而今想來，我真謝謝教練的堅持。

基本功夫的訓練是紀律的考驗，
沒有辦法自律的人，沒有辦法學到真功夫；
那也就沒有辦法在別人基礎上發揮創意和豐富自己了。

學藝術如此，打球一樣；
生活何嘗不也是這樣樣？
我們以嚴謹的方式作學問，自然能夠涵養寬廣胸襟，
培養幽默創意──
就是碰到人生逆境，也可以比別人有方法轉變心境。

認識。尊重

學校有一個很豐富的原住民博物館，典藏台灣14族的文物。
負責業務的雨蓉，本身對原住民文化有興趣，
每次聽她導覽介紹，我都聽得入神。
我幾次協助外賓翻譯，也深受原住民的開朗、樂觀吸引，
看他們自然的生活型態，亦羨慕不已。

這一次學校舉辦「原住民教育研討會」，有一行程到「馬太鞍部落」，
我於是就跟著大家一起前往，希望對原民文化有更深層的認識。

車子開了近四十分鐘，抵達目的地時，已是午餐時間。
我們享用原住民風味餐，就是素食的，也非常好吃。
一盤盤的青菜都是大地賜予的野菜；
有趣的是，聽老闆說，
我才知道原來佛手瓜是龍鬚菜（又稱過山貓）的果。
原住民愛說笑，說年輕人看到佛手瓜，不認識，
還問人家，「為什麼芭樂（番石榴）長在地上？」

有一盤菜，大家說，叫「情人的眼淚」；
我在馬來西亞沒吃過；問他們為什麼叫「情人的眼淚」；
朋友說，逢下雨，這有點像水草的東西就會隨雨水冒出來。

常聽上人說：「天蓋地載，我們活在其中的人們要敬天愛地」；
此一刻，我感受最深──大地那麼風饒，給我們那麼多美食，
真要感恩哪！

之後，聽Lalan 對部落文化的解釋，
他真的能言善道，讓人人聽得哈哈大笑，
雖然大家對他說的一些故事，半信半疑，
但他很巧妙的點出阿美族這母系社會的特性，
還有原住民與天地共存，凡事無爭的民族性。

之後的文化體驗，我們彩繪原住民圖騰在搗米的臼上；
那天是平安夜，我畫了聖誕紅，
為天下人人祝福，也期望自己心中時時充滿愛，
我也寫了個Love U，有你，有Universe的意思。

我們也體驗原住民的捕魚特色，
當然就是Lalan 一個人邊示範，邊說明；我們只是作岸上觀。
Malakao 有三層：下面一層是竹筒，
說是給沒有穿衣服的魚住的（像鰻魚等無鱗片的魚）。
第二層「住宅」──給不像魚的（螃蟹、蝦）住。
第三層被稱為高級住宅，是給高級魚住的。
原住民沒有吃鰻魚等無鱗片的魚，所以，都把牠們當飼料處理。

各文化都有其獨特性，我們不一定能理解，
但就是要學習對不同文化有認識，並予於尊重。
我在邊看、邊聽的過程，心靈有一種莫名的激動──
真的，我們和原住民同胞看來差別不大，而且他們大都會說中文
但是環境造就了生活的差異，思維的不同；
多一分瞭解，就會多一分的相互尊重和珍惜。

最後我們還吃了很不一樣的石頭煮湯──很原始，很有趣！
這一趟旅程，除更認識阿美族文化，我似乎更認識自己呢。
歡喜──是我參訪後的感受。

平安

聖誕節前夕，學生送來禮物，
懿德媽媽也送來很有佳節氣氛的餅乾，
把這些東西放在聖誕紅前面，
還有這禮拜花道課學生的聖誕樹創作，
佳節的氣氛特別濃厚。

這時候收到一個經轉他校的同學捎來的聖誕祝福，
他對學校和老師有很多的想念。
我也想，佳節到了，
也應該是我放下手邊的工作跟許多久不聯絡的朋友打個招呼的時侯；
這才發現人在忙碌時，是多麼容易輕忽身邊的人啊！

在這平安夜，
我真心祝福人人快樂幸福，家家平安吉祥。
也以巧克力一盒，祝福人人智慧增長，
就是碰到困難，也能巧妙客克服壓力！

生命在呼吸間

冬至前夕，家家都會搓湯圓，
我們也在學校安排活動，讓學生可以搓湯圓、吃湯圓，
也請來了擅長書法的師兄為同學寫春聯，
校園裡是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只是同一天，我接到年輕的堂哥突然往生的消息，
心情很沈重；
在人們歡樂的氣氛中，我有一種無法自處的難過。
尤其聽到他的老母親還被矇在鼓裡，
叫小兒子幫她去買糯米粉做湯圓──
小兒子不曉得如何回應是好。
因為依照傳統習俗，家裡有白事，是不得有節慶的。

堂哥大我四歲，我們的家就在隔壁，
他常常一臉笑容，讓人很喜歡親近。。
只是後來各有各的生活，
他結婚後，搬離開了老家，
我們也只有在過年才得以見面。
過去他在建築業，我們都以為那行最危險，
怎麼也沒有想到，換作廚師，他沒日沒夜的打拼，
常常是人們休假時，他最忙碌，
也因為這樣，每年農曆過年我們回去時，
都只看到他的妻小。
沒見到他，也快五年了吧？
這一次，一個不舒服，連住院看醫師的時間都省了，
他就走了。
讓人不捨、難割捨。

我在同學搓湯圓時，探個頭，就悄然離開──
用我自己的方式悼念我親愛的阿峇哥哥。

他用一個讓人心疼，但深刻的方式教導我們所有愛他的人，
「生命就在呼吸間」──
人生唯一最值得的就是對同行在人生道者佈施慈悲。

「冬至」，春也不遠──
對堂哥的家人，我遙寄深深的祝福。
各位小朋友，你們加油，
少了爸爸，你們會得到更多長輩的疼愛。
只要華姑姑幫得上忙的，也要跟姑姑說。

爸爸留給你們的是很多很多對你們的愛──
他那麼努力工作，就是希望給你們好生活
希望你們都感受到，也以無憾的心情，過好你們的日子。
你們心安，爸爸才能靈安，
我們一起來祝福他快去快回，
趁願再來作一個健康、像這輩子一樣時時臉帶笑容，讓人喜歡的人。

聲色即內心思考的『代言人』

我們幾位老師聚在一起，大家聊天聊得起勁，
有人說，我們作老師的很快就被人認出來。
我說，那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因為，我們作老師的，最怕就是言語間咄咄逼人，
讓人覺得「有你講沒我說的份兒」，
要不認出我們是老師很難；
尤其是作慣了老師的，我們更要警惕我們的聲色。。

上人說：「聲色即內心思考的『代言人』。」
我們不得不慎！
心地柔軟才能聲色柔和，
反之，聲色不好，即便說再多好話，別人也不會領受；
只因為我們那「聲色代言人』早已透露了我們的內心所思、所想。

上人教導大家：「言語表達出心意，若說真實語仍會得罪他人，
則表示心意還不夠單純，尚須更加善解與圓融。」
我聽之，真的覺得很受惠，
不要抱怨人之不知己啊！
唯有以真誠、虔誠之心待人，我們才能有好聲色，
也才能莊嚴自己。

「淡」的意義

2008,台灣社會選出來的代表字是「亂」──
那一年台灣，確實是政治環境最為混亂的一年。
隔年，2009的代表字則是「盼」──
這個盼字，可是人們共同的希望，
希望經過混亂洗禮，可以否極泰來，
人們可以共同和諧邁向繁榮。
2010, 大家盼到了什麼呢？
今年的代表字是「淡」──有人說是股市很淡，凡事平平淡淡。
但我感覺這淡中自有一番滋味，
那是從亂到盼而淺嚐到的好滋味。

就像一次我跟朋友說，
小學校長送我「苦盡甘來」四字，我現在才瞭解真理。
「在新的工作環境，至少要苦上三年。」
「三年甘就來嗎？」
「不，苦盡，酸還在。」
「那要酸多久？」
「還要三年」，另一朋友開玩笑答腔，我說，是。
「那要六年『甘』才來啊？」
「不，酸盡之後，就是淡淡的滋味。」
「呵？那要多久？」
「差不多四年吧！」
「這樣加起來不就要十年？」
「是啊！十年『苦』修、『酸』修和淡淡清修之後，
也就差不多能領會和感謝生活中的豐饒甘美，
那時候，就是『苦盡甘來』時。」

「淡」其實是好味道，經歷人生各種滋味之後，
還是要來杯清水淨口，才能珍惜甜美的滋味。

歲末之際，我們以感恩心送走平淡、平安的一年，
也以歡喜心虔誠祝福人人新的一年可以更甜蜜。

讓

「真善美花道」除談真、說美，也教善。
分別代表真善美的三枝花各有其位置；
普師父教導學生直心為「真」，花兒要插得挺，
但不能忘了「讓」個位子給「善」和「美」。
「讓」是一個很淺也很深的學問──
讓位、讓座都是禮讓個空間；
小學公民教育很早就教我們這個道理。
讓別人贏，讓別人的想法有出路可走，
那可就是很深的做人的學問了。
上人勉勵弟子修行的方法，要涵養德行，
除內能自修，外還要能禮讓。
尤其對的人要跟不對的人先道歉，
「讓」給不對的人。
這不容易做到不是嗎？
其實，孔子以前教導弟子顏回，也是這樣教的。

話說顏回去街上辦事，見買布的跟賣布的發生了糾紛。
只聽買布的大嚷大叫：
「三八就是二十三 ，你為啥要我二十四個錢？」
顏回走到買布的跟前跟他說：
「這位大哥，三八是 二十四 ，怎麼會是二十三呢？」
買布的指著顏回的鼻子說：
誰請你出來評理的？你算老幾？
要評理也要找孔夫子啊！」
顏回說：「好。孔夫子若評你錯了，怎麼辦？」
買布的說：「評我錯了輸上我的頭。你錯了呢？」
顏回說：「評我錯了輸上我的冠。」
結果兩人見了孔子，說明原委，
孔子卻對顏回笑說：「三八就是二十三哪！
顏回，你輸啦，把冠取下來給人家吧！」

顏回從來不跟老師鬥嘴，聽話的摘下帽子交給了買布的。
那人接過帽子，得意地走了。

對孔子的評判，顏回表面上絕對服從，心裡卻想不通。
他認為孔子已老糊塗，便不想再跟孔子學習了。
第二天，顏回就藉故說家中有事，要請假回去。
孔子明白顏回的心事，也不挑破，點頭准了他的假。
顏回臨行前，去跟孔子告別。
孔子要他辦完事即返回，並囑咐他兩句話：
「千年古樹莫存身，殺人不明勿動手。」
顏回應聲「記住了」，便動身往家走。

路上，雷鳴電閃，眼看要下大雨，
顏回鑽進路邊一棵大樹的空樹幹裡，想避避雨。
猛然記起孔子的提醒，「千年古樹莫存身」
心想師徒一場，再聽他一次話吧。
他剛從空樹幹離開不遠，
一個炸雷就把那棵古樹劈個粉碎。

顏回大吃一驚，老師的第一句話應驗啦！
顏回趕到家，已是深夜。
他不想驚動家人，就用隨身佩帶的寶劍，
撥開了妻子住室的門栓。
顏回到床前一摸，啊呀呀，南頭睡個人，北頭睡個人！
他怒從心頭起，舉劍正要砍，
又想起孔子的第二句話「殺人不明勿動手 」。
他點燈一看，床上一頭睡的是妻子，一頭睡的是媽媽。
天明，顏回又返了回去，
見了孔子便跪下說：
「老師，您那兩句話，救了我、
我妻和我媽三個人哪！您事前怎麼會知道，要發生的事呢？」
孔子把顏回扶起來說：
「昨天天氣燥熱，估計會有雷雨，
因而就提醒你『千年古樹莫存身』。
你又是帶著氣走的，身上還佩帶著寶劍，
因而我告誡你『殺人不明勿動手』。」

顏回打躬說：「老師料事如神，學生十分敬佩！」
孔子又開導顏回說：
「我知道你請假回家是假的，
實則以為我老糊塗了，不願再跟我學習。
你想想：我說三八二十三是對的，你輸了，不過輸個冠﹔
我若說三八二十四是對的，他輸了，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你說冠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顏回恍然大悟，「噗通」跪在孔子面前說：
「老師重大義而輕小是小非，
學生還以為老師因年高而欠清醒呢。學生慚愧萬分!」

上人也常跟弟子說這「讓」的道理，
我們多少人服氣呢？
「讓」可養德啊！
我們一起努力吧！

朋友祝福你

今天早上，接到家宜的通知，說你走了。
很不捨，
但前兩個禮拜，
有聽說你的狀況不好，所以也沒有太大的驚訝。
最後一次跟Cornie問起你時，
她有提到媽媽最近進進出出醫院，語氣之中還很OK，
所以我也「自欺欺人」的相信你又一次「吉人天相」──沒事的。

朋友，我有話對你說，
我上Facebook 找我們共同拍的最後一張照片，
我這才發現，你的網頁照片很可愛，
可我竟然沒有加你成為朋友，你也沒有把我加入作你朋友。
雖然你沒有把我加入「朋友」就走了，
我決定還是寄出「邀請」──把你加入我的朋友的行列。
因為我們的認識是這樣的──

有一天，一個帥氣的男孩從慈濟大學一端迎面走來，
我正要從靜思堂走回去慈濟大學。
我們兩個人碰面，大男孩說：
「你是麗華師姑嗎？我是你朋友的兒子，左樺。」
「我朋友？」
「我媽叫薆凌。」
說實在，那時候，我實在想不出我有哪個叫薆凌的朋友。

後來，隨著哥哥的腳步，妹妹Cornie 也來到慈濟大學了。
她這小女生很貼心，跟我這師姑就很親了。
我這才知道你是和家人在一場講座中認識我的；
你很好笑，就這樣跟兒子說，我是你的朋友。

後來，我們這兩個「朋友」總算碰面了。
你又很好笑的到處跟人家介紹說：「這是我的恩人。」
害我不曉得如何回應是好,
我連幫你看個孩子都沒有，不知恩在哪裡。
你說，因為那場演講，你瞭解了「普天之下沒有我不原諒的人」，
打開了心門；
其實那是你跟上人結的累世好緣啊，
所以上人的話，你一聽就懂；
兩個孩子還托給上人幫你教呢！

要說恩情，你給我的還真多呢。
生活的艱難、病痛都沒有打倒你，
最記得你說，
「妹妹說『換作我是你，不知要死幾次了』。」
可你就是你──你呵呵爽朗笑聲總是那樣具有感染力，
讓人忘記到底誰才是病人；
也讓我學習陽光和堅強。

那兩個禮拜在我家，看到您恃母至孝，
難怪左樺也是那樣的貼心對待您；
Cornie 還會幫你照顧弟妹；
想來，那時候，你跟我說，要訓練Cornie時，
你已做好說再見的準備。
孩子都很乖，你放心吧！
左樺已經是一個穿上白袍的醫師，他孝順、懂事;
Cornie嗎，她還真有點像媽媽呢─樂觀、積極，
再怎麼說，我也是艾菱的朋友，他們的師姑；
我們會經常互相打招呼的。

您快去快回，換一個健康的身體再回來，
再來時，就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菩薩了！
我們等著抱抱你呢！

無限祝福，我的朋友！

看，我留住了您給我的最後的溫暖。

打開感恩心門

同學跟著師姑師伯到大愛農場去種植茶樹，
他負責挖土，挖得汗流浹背。
他之後分享心得說，他終於知道農夫多辛苦。
他們不只是要忍受大太陽，而且還可能得面對下大雨，刮颱風；
除體力的付出，還得承受心靈上的煎熬，
擔心農作物能不能順利收成。
同學的觀察一點也沒錯；一位老農在稻田中，曾經這麼說：
「怕它冷，怕它熱；怕它口渴、吃不飽；
但見稻穗飽滿，就是做到腰酸背痛，也歡喜甘願。」

經過一天的付出，同學說雖然雙手和衣褲都沾滿了泥土，
但是奇怪的是，大家都沒有抱怨，
點心時間，他竟然發現，平常不愛吃的桂圓蛋糕，
突然變得很好吃。

我跟同學說：
心門打開之後，我們連不喜歡吃的食物都會感覺美味。
這體驗正告訴我們，一切唯心造。
當我們的心對別人的付出充滿感恩、歡喜的時候，
我們看世間的一切無不都是那樣的美好。

心齋戒

在莊子──顏回心齋篇，
故事說衛國的國軍很壞，
顏回於是向老師孔子請求說：『老師，請讓我去感化他吧！』
孔子說：「你先回去齋戒幾天再說吧！」
「我從來就不喝酒、不吃葷，何必再回去齋戒呢？」
「那只是祭祀的齋戒，不是心理的齋戒。」
「什麼叫心理的齋戒？」
孔子說：「先去忘了你的心智機巧，使心一片空明，這樣才能感應一切。
如能做到這樣，鬼神都能感應，何況是人呢？」

孔子所說的心智機巧，指的其實就是聰明人的得失心。
人一旦有得失心，就會以自己的角度思考，
越是想著務必把事情做好，愈是囿限在自己的思維而跳不出來，
更無法以對方的立場來看待事情。

其實越有有所為的人，越有自己視線的盲點；
最近媒體吵得很熱的「大學生工讀是笨蛋」說，
其實，說者其言也善，
大學時候的黃金時間如何善用，各有各精彩；
只是若覺得別人沒有用自己的一套方程式過活，就是笨蛋，也不必。

孔子教勉弟子：「應除去自我，不為功、不為名，不為己，這樣才能感化人。」
作老師的，聽在耳里，我也當如是自我勉勵。

那一個溫暖的眼色

台灣的冬天，對我來說，是一分夾雜著複雜情緒的日子──
我很喜歡那冷冷的感覺，可是風一大，我常常又會有不適的困擾。
台灣朋友告訴我，要做好保暖的工作，
我慢慢的才覺察到原來我體質薄弱，
冬天在戶外最好是「從頭包到腳。」
我開始用圍巾、戴帽子。
麻煩的是，過去沒有戴帽子的習慣，
常常是帽子一脫，就忘了戴上。
所以，一個冬天，掉一兩頂帽子還真是普通事。

週末，我和朋友去一個阿婆的攤位看帽子。
這位阿婆笑容可掬。
我們上次到她攤位時，就跟阿婆聊天，
「阿婆，您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
阿婆害羞的說，沒有啦，
聊著，聊著，阿婆把聲音壓低，臉上的美麗笑容不見了，
跟我們訴起苦來。
說起孩子的不聽話，真有說不出的苦;
說道自己晚年還要工作，就悲從中來。
我們跟阿婆說，換個角度想，
年紀大了身體還那麼健康硬朗，能工作是福氣啊！
我跟他說起父親還在幫人家賣水果，
比一比年紀，好像家父還年長。
阿婆展顏笑了。
那一次，朋友買了一頂帽子，我沒買。

這一次我們來找阿婆，一想看看她，
二來，我的帽子又丟了，想看看有沒有適合的。
阿婆一看到我們，高興的很。
我先選了一頂200塊的帽子。
結帳以後，又看到另外一頂不錯的，
問阿婆多少錢，阿婆看旁邊有客人，
跟我使了個眼色說：「240.」
旁邊的客人左挑右選，
我則對兩頂不同款式的帽子拿不定主意。
朋友說：「多幾十塊而已。」
我本來也不是為了價錢的問題，
只是在想著買一頂多功能帽子還是冬天保暖用的而已。
阿婆這時候卻說：「小姐，你們已經結帳了，
不要再多給我一次喔！
不然我就多賺了。」

我這才明白阿婆的那個眼色。
「240」是喊給另外一個客人聽的。
在冷冷冬天，阿婆那用力釋放出來的善意，好溫暖啊！

完美與完整

今天花道課，呂老師已經先為學生分配好要用的花材；
美麗的太陽花像一朵朵綻開的笑顏，看了讓人非常歡喜。
可有同學看了自己眼前的花，覺得不如旁邊同學的美；
偷偷的跟後方的同學調換一支花。
我瞭解學生心情，
但覺得應把握機會與同學分享「完美」與「完整」的差別。

我把兩枝花拿在手中，同學們舉手表決，
大家都要那朵「完美」的花，我說這叫「正常」；
「可有人喜歡這另外一朵？」我拿著那朵同學放棄的花問道。
沒有人舉手。
「同學，這朵花雖不完美，但卻是完整的，你們同意嗎？」
同學點頭說是。
我接著問大家：「喜歡自己的同學，請舉手。」
沒有同學舉手。
我再問：「覺得自己不夠喜歡自己的舉手。」
這時候確實有好幾位同學舉手。

我於是以手中的兩朵太陽花，作為分享媒介。
「同學們，我們都喜歡完美，我們也不知不覺的對他人、對自己要求完美。
孰不知道人生本來就不盡完美；於是我們對別人不滿意，對自己也不喜歡。
現在，我們就是要跟眼前這朵大家認為不完美，但完整的花學習──
學習接納自己雖不完美，但也有其獨特性。
那獨特性很多時候，還真是因為不完美，才得以成就的。
認識自己的獨特性，瞭解自己也是一個「完整」，
並完整地接納自己，自然的會喜歡自己。
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也比較喜歡別人。」
同學點頭表示同意。

之後，我們一起分享花中道，如何將心貼近自然去感受花中之道。
畫面所見，是一株蘭花，但是同學們看到的很深刻，
有人說：「看見未來」因為那串蘭花還有兩個花苞；
有人說：「帶我去放風箏！」
好好看，花梗還真像風箏線，綻放的蘭花就是一串的風箏。

聽同學分享，我好歡喜啊！教學相長，不正是如此嗎？

前輩與新秀

這一次應檳華獨中邀請回馬來西亞演講，
行程匆匆，但非常充實。
演講結束，碰到許多老朋友，也認識許多新朋友。
最開心的是碰到幾位長輩老同事，
他們都跟過去一樣，給我許多勉勵。

當年，我接任校長職務時年紀尚輕，
學校行政工作真的是邊做邊學；
幸得陳徽若老師的鼎力協助，幫忙我安排課表，
讓我有時間跟他這資深老師慢慢學習；我一直感念在心。
還有劉達勇老師，是學校的資深美術教師，
不只自己畫作了得，他指導的學生美術作品都很棒。
我當年還在學校開夜間美術課，請老師教我和朋友畫國畫。
說真的，老師教學很有一套，瞭解現代人對基本功夫沒耐性，
一開始就給我們畫魚畫蝦；讓我們很有成就感。
每次學校有大活動，我請劉老師帶領同學作場佈，
只給他主題，他們師生必有驚人的大作，讓人驚豔。
有時候交代得慢了，老師一句：「校長，以後早點說。」
可他從來也不推辭。
這些點滴恩情，我真的都銘感於心。

這一次也很謝謝黃金珠老校長和王博士，
這兩位前輩雖離開獨中，仍然心繫學校，
她們對華教的奉獻和關心，讓我肅然起敬；
也希望自己能夠效法她們。

除這些資深教師以外，
最開心的是看到一群年輕老師投入華教的行列；
演講時，瞥見他們殷切的眼神，
我心中有一股暖流流過，
除讚嘆他們的勇敢和大捨，
也由衷的祝福他們在教育路上找到春風化雨的歡喜。

一波三折的幸福

這一次到台中主要是參加年薰媽娶媳婦的婚宴；
我怕車程遠，萬一有什麼耽擱，會誤了時間，
於是提前一天先到朋友家過夜。
坐了五個多小時的火車，抵達台中時已近晚上十時。
朋友問我餓不？我不客氣的回答說，想喝個熱的。
她的母親，也是我們的懿德媽媽即刻為我煮了一鍋熱湯。
喝進胃裡，何止暖了胃，連心都溫熱起來。

我和媛睛十幾年前在馬來西亞認識，
還真是第一次到她位於台中的家。
他們一家人親切友善，讓人賓至如歸。
我還真是第一次在別人家睡到快八點才起床呢！

之後，就照原訂計畫去參加婚宴；
新郎新娘真的是郎才女貌，天成佳偶。

我們一群懿德媽媽在現場幫忙年薰媽作招待，我們喜相逢；
就少了一個很經典的人物──雪珠媽。
我只是輕輕問候，
結果就有人很快的打了個電話給她；
她剛好今天有事，無法出席婚宴。
但她堅持我一定要換車票，跟她一起用晚餐。

明知道禮拜天一票難求，我就跟她說，
只要她有辦法換到車票，我就多留宿一天。
果真，不出一小時，她就再打電話來說，
車票買好了，叫我這邊廂要退票。
哈，人家都那麼盡心了，我實在沒有不盡意的理由。

晚上時分，一個一個媽出現在貴紅師姐家。
她們笑說，主任來作家訪的；她們一定要過來。
結果，婚宴吃得過飽，晚餐實在沒有辦法吃，
我們又到麗紅師姐的茶鋪去用點點心。
之後，聊晚了，大家才依依不捨告別。

我在另一個懿德媽家過夜，
美惠師姐剛搬新家，我夜宿她那在美國深造的女兒臥室，
一覺到天亮。
清晨六時許，美惠師姐載我到車站。
我原以為中午回到花蓮，剛好還有半天假日。
怎麼也沒有想到，
車近板橋時，接到台北另一個懿德媽媽電話，
「你在回花蓮途中？那停台北一下嘛！」
盛情難切，我真的又跳火車了。

本以為大家在台北車站見個面，聊一下，再上車，
結果，午餐之後，大家還續攤，喝了下午茶，
才再搭火車回來。

回花蓮的路，就這樣一波三折，「折騰」了一天，
但其中懿德媽媽給我這異鄉人的溫暖，
我實在感動又感恩。

知遇之恩

鋼琴家郎朗在成名和成就的道路上，有一個感人的和賣西瓜伯伯相遇的故事。那故事很感動人，我一直覺得作為老師的我們真要向賣西瓜伯伯學習。

郎朗很年輕就很有成就。1982年，出生於中國瀋陽。3歲由父親啟蒙開始學習鋼琴. 5歲和7歲連續二次獲瀋陽鋼琴比賽第一名， 11歲獲德國第四屆青少年國際鋼琴比賽第一名，並獲傑出藝術成就獎。

只是，如此傑出的鋼琴家也有過想要放棄學鋼琴、彈鋼琴的念頭。父親為了讓他更有成就，變賣家當，帶他到北京拜師，可是碰到的這位教授，不只不賞識他，還聲稱郎朗沒有天賦學鋼琴，也沒有必要再練習鋼琴。父親曾因此痛打他，他也立誓再也不碰鋼琴。

那一年夏天，因為沒在練琴，他獨自一個人出去散步。走過菜市場，他在一車西瓜前面停了下來，開始拿一隻西瓜來敲一敲，看它是否熟了。賣水果的小販說：「你和別人的彈法不一樣。大多數人拿著西瓜戳來戳去，你拿著西瓜，就好像它是一件樂器。」
「我從前彈鋼琴。」
賣西瓜伯伯問道：「從前？你年紀這麼小，怎麼就退休了？」
郎朗回答說：「我現在不彈了。」
「那太可惜了。我能想像你彈得很好。」
「我有個老師，她說我沒天分。」
賣西瓜的伯伯說：「誰說的，老師也是人，也和我們其他人一樣，都會犯錯誤。你叫什麼名字？」
「郎朗。」
「這名字很好聽！」這位賣西瓜的伯伯姓韓，他溫暖的回應郎朗。他把自己的故事跟郎朗說，也聽郎朗訴說委屈。

「你鋼琴一定彈得非常好，不然你父親和母親不會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這說明他們相信你能成為第一名。」

當時朗朗還跟他說：「我是第零名。我現在什麼名次都沒有了。」

但這老韓堅持說：「我相信你會成為第一名。現在只是因為你很傷心。我們都有傷心的時候。但我想這個大西瓜會讓你開心起來的。你吃西瓜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想點高興事兒。」

郎朗當時候告訴老韓他沒錢買一整個西瓜；但老韓卻對他說，這西瓜是非賣品。
「我留著它，就是為了送給一個優秀的音樂家。你練琴練了那麼長時間，練得那麼辛苦，這是對你的獎賞。這就是你的獎品。」

「但你從來沒聽我彈過琴。」

老韓說：「在我的想像中，我已經聽過你彈琴了。我的想像力很豐富。拿著這只西瓜，帶上我的祝願，告訴你父親，他有一個值得他驕傲的兒子。」

郎朗拎著西瓜走回公寓。自從和父親冷戰之後，第一次開口和父親說起老韓。父親也覺得老韓是好人，到他那兒買菜。之後，老韓也被請到家來，成為郎朗口中的「二叔」。他隨和的脾氣大大緩解了父親和郎朗之間的緊張空氣。

鬧別扭的郎朗仍然堅持不再練琴。老韓請他只為他彈上幾首，朗朗脾氣還是很硬地說：「二叔，我很想向你演示我怎麼彈琴，但我已經不是個鋼琴家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

老韓說：「我懂。我有耐心，我能等到你願意再彈的那一天。」

你看，這是一則多美的故事。有很多的「我懂」──我懂你的不一樣，我懂你此刻的委屈，我懂你是未來的天才，我懂你還沒有準備好，我懂有一天──你會再拾起你的最愛。

作老師的，我們要修練的，不正是對年輕人的那一片「我懂」之情之愛嗎？

有心就不難找到幸福

朋友問我一天要找三件幸福的事感恩難不難？
我想了想，嗯，有時有點難；但有心就不難。
像我們參加全國教師桌球賽，可以拿到季軍，不是殿軍；
我們所有隊員都高興的很。

蒙隊友厚愛，我這超級啦啦隊隊長被安排上台領獎；
下台後，我跟殿軍隊的老師們打招呼，
我們都互勉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尤其領獎之後，誰才不管你是第一還是第四。
好笑的是，主辦單位獎盃製作過程有誤；
頒給我們的獎盃還要拿回去，說要換個正確的。
我跟那位體育老師開玩笑說：
「反正沒有人知道，你就寄一個『大一點』的過來吧！」

如果勝利可以給你幸福，
還真得看，你是不是非得把所有人打敗才叫勝利；
還是只要有獎盃，你就能自詡是勝利者。
如果標準定低一點就能幸福，
那何妨，又何不呢？

幸福第二件事是，在facebook看見學生或因課業，或因感情沮喪；
輕輕的一句加油，或是提醒：「太陽下山明朝依舊爬上來。」
孩子回頭說謝謝。
那分師生情的相互珍惜，真的很幸福。

幸福三件事，
今天生理期，經痛沒有那樣嚴重；
還可以寫文章分享幸福，
幸福呢！

時間飛逝

去年冬天，我定了一件冬衣，但是廠商卻等到今年五月才交貨。
在天氣漸熱的夏天，拿著新衣，我沒有特別的喜悅，
一，新衣此刻穿不著，二，我還要想著怎樣去收藏它。

今晚，要出門時，一陣強風吹來，我打了個哆嗦。
想到那夏天到手的冬衣，我趕忙倒回去把衣服取出。
在冷冷冬天，穿上它，走在通往圖書館的路上，
竟然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幸福感。

好溫暖！
但也不禁想到有人露宿街頭，
而自己有那樣好的工作環境，晚上還可以到圖書館進修，
感覺好感恩呢！

我把雙手插進口袋取暖，
一個聲音在心裏輕呼：「啊！時間過得真快啊！」
是啊！當廠商在夏天給我們送上冬衣時，
我們都還想著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可是，時間總是這樣在指縫中溜走，
一轉眼，又是冷冷冬天。

警惕時間的飛逝，但願自己時時精進不懈怠，
分秒照顧好心念，
時時感恩，人人感恩，事事感恩。

互助，讓人間有希望

這次梅姬颱風本來預計要直撲菲律賓，
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U轉卻為台灣帶來那麼大的災難。
星期六早上的志工早會，上人眉頭深鎖、哽咽的跟大家訴說心情，
表示不忍、不捨，也期勉平安的人一定要去幫助受難的人，
希望人與人之間能夠攜手互愛，讓受難者心靈早日恢復平靜。
當天下午，接到志業體同仁要前往災區支援的消息，
聯絡上幾位學生之後，
我們於隔天清晨五點半集合，與五百多位師兄師姐，
一起搭趁上午六時許的區間車往蘇澳。

這次心裡一直記掛著有沒有雨靴，忘了為學生準備開水。
我急忙跑到鄰近的加油站去買水，但是負責人說，「沒有水。」
我明明看到後方還有未開封的礦泉水，苦苦哀求他讓我幾瓶。
「全部都泡水了！不能喝的！怕你拉肚子！」
碰到我這不懂事的老師，他的語氣充滿急躁和無奈。
我頻頻跟他說，「失禮啦，辛苦你們啦！」
他接著跟我抱怨說，「都淹了一層樓高，全都泡湯了！」

看到遠處，有7-11,我想多走幾步路去，只要有水就好，
沒有想到，來到店門前，這才發現，
那標榜24小時服務的商店也沒有辦法「7-11」了！

這災情，真的慘重啊！沿途所見，家家戶戶都在清掃家園。

我折返與同伴會合，
雖然知道大家一定會支援我們的用水需要，
但還是自責自己的準備不週。
上人常提醒去救人的人要做好本分事，不要變成別人的負擔。
想到我們要買一些礦泉水都困難，
自然就能領悟受災時，災民的狀況何如。

我們趕緊投身進去打掃行列。
一位剛從台北回來的阿姨，帶著兩個兒子打掃，
看到我們慈濟人來幫忙，既感恩又感動，
頻頻說還好有你們。
說實在，看到那滿屋的泥濘，實在不知道從何做起，
只是，當有人開始動手，一個接一個，所有的無力感頓然消失。
這一刻，內心很感動，想到上人常提醒：
「希望，來自人類的互助」是真的有道理的。

不到三個鐘頭我們就已經幫阿姨清掃得差不多了，
還主動問她要不要幫隔壁不在家的妹妹也打掃一番。
啊！可愛的慈濟人，真的是人間的不請之師。
一旦工作的勁兒被啟發之後，就是人們說的「起勁」，
就放不下手頭的工作了。

午休時間，郭金憲師兄來送水，
看到他是我們學校的慈誠爸爸，我隨口問他說，
家裡還好嗎？
沒有想到他笑笑說，「被沖走了！」
他的笑臉，讓我誤以為他在開玩笑。
但他還是笑笑的說：「是真的。很幸運啦，人平安就好。」
那豁達的心胸，讓我真的很感佩，
我教學生一起過來跟師伯拍一張照片，
請她們務必要跟同學分享，她們見證的人間菩薩，
是真的可以這樣放下自己，還穿起藍天白雲的衣服賑災的。

郭師兄說：「真的很感恩，慈濟人昨天都來幫我清掃店面。」
他的店也有災呢！只是心中有感恩，有災也無難啊！
在這些菩薩面前，我們顯得多麼的渺小啊！
稍作休息之後，我們即往第三家出發。
這是一間飲品店。泥濘一樣厚。

大家奮力洗刷，越來越有方法。
將近下午三時許，只見慈濟人一隊一隊的經過，
原來他們是台北等地來的志工，
這次慈濟志工，從台北、花蓮和宜蘭三地會合在一起，
人數超過兩千兩百人。

隊伍裡面有好幾位學校的懿德媽媽；
我們在途中相遇，彼此讚嘆，更互相感恩。
苦難人間，有慈濟人真好啊！

在慈濟人的隊伍間中，不時也有年輕的阿兵哥經過，
年輕人這幾天幫忙清掃道路、民宅，有夠累的了。

因為這次的大雨造成土石流，
泥土是這樣透過一些家庭的廚房窗戶倒灌進來的。

這些家庭的家具不能用了，連車子也泡在水中，
看似乾淨如新車的車子，
原來是被大水「清洗」了外殼，卻又惡作劇地把污泥藏在車子裡面。
叫車主真是苦不堪言。

據說這是宜蘭縣五十年來最大的災害，影響所及，超過一千戶人家。
這一個週末天，慈濟人動員超過兩千人，
連精舍師父也一起前往關懷慰問受災戶。

看到軍警、義消也出動，

還有不分地區都出動消防車、消毒車等各類救災用車，
從家裡搬出來的垃圾不消一會兒就被載走。

作為一個外國人看台灣不管是政府或民間的動員，我都很感動。
這裡的人們雖有災也算有福！

我們虔誠祝福這些災民快快的復原家園。
隨著災難的過去，得以平安過日子。

許由不受天下

莊子內篇──消邀遊裡，堯想把天下讓給許由。
「日月都出來了，還要我這小火把幹嘛？
及時雨都下來了，還要人工灌溉幹嗎？
我實在不如你，請允許我把天下交給你。」
許由不受天下，回答堯道：
「算了吧！
小鳥在樹上作巢，所需要的不過是一枝樹幹；
老鼠在溪流喝水，所需也不過滿腹。
你把天下讓給我，我要拿來做什麼？
況且天下已經給你治好了，你想把美名讓給我嗎？
我要這空名做什麼？」
許由覺得「名」是「實」的附屬品，
不貪求名利地位，所以才真逍遙啊！

人本來應該只問角色，沒有身份高低、地位上下的分別。
扮演好自己的人生角色，
處於水中，水中過；處於火中，火中過。
若能如此，即能入水不冷，入火不熱。
放下身份、地位的掛礙；
人人也可以是許由──不受天下，卻在天地間任運消遙！

父子情──負子情

報載一位74歲的老農夫簡先生喝農藥自殺。
這新聞連電子媒體也感興趣，
原因是這簡老先生在6年前遭槍擊要犯挾持時，
成功在槍口下逃生。
當時整個逃生經過透過新聞直播，
台灣人就此稱他「勇伯仔」

簡老先生在槍犯用長槍勒著脖子時，表現鎮定、英勇。
但他在不久前，卻因不堪兒子辱罵，氣得喝農藥自殺
被家人發現時，口吐白沫倒在客廳。
還好發現得早，即時將他搶救回來。

這新聞看了讓人心酸。
中國人強烈的倫理是延續家族香火傳承的重要軌道；
再英勇的老伯也無法承受兒子的忤逆。

孝養父母，對我們正常的家庭來說，是那樣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可不是沒個人都有我們這樣的幸福際遇。
有朋友問我，你真相信「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
這問題真的難回答啊！
時代變了，確實有父親不養育兒女的，
最近台灣法庭判決父親若不盡養育子女責任，
成年兒女可拒絕扶養他。

但我真被一個朋友感動。
有一次，我陪她去看她的老父，
途中，她就笑笑地跟我說：
「這一次的阿姨跟上一次的不曉得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我不明就裡。聽她解釋，我才知道，
父親很小就把母親和她們拋棄，跟別的女人跑了。
父親的生活也很亂，她幾次去探望他，
屋裡的女人換了好幾個。

我問朋友，「你沒有恨嗎？」
她又是笑著跟我說：「我才謝謝她們幫我照顧老爸呢！」
「我偶而來看他是盡為人子女的義務，
她們幫我照顧，我只是買點水果來，給爸一點零用錢，
大家都高興不已，何樂不為？」
她沒怨、她自在。

我告訴另一個處同樣情境的朋友，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只是讓瞭解生命從何而來的子女，
放下怨恨，過好自己的人生而已。

幸福

每天可以想著三件幸福的事入眠真好。
昨晚我就是想著三件幸福的事睡著的：
一、我想到自己完成了一場演講，聽眾很開心，我很快樂；
二、我想著懿德媽媽、慈誠爸爸這次回來參加精進研習課程，
他們的精進是為了能更有效的將愛傳給學生；
而我是跟這麼一群善良、無所求的付出的伙伴一起工作，我好幸福；
第三件事是，我跟好朋友可以共同寫部落格，（www.kodianglang.blogspot.com)
將鄉下的童年生活敘述得那麼有趣，感覺真幸福。

那幸福的滋味很甜、很歡喜。
一早醒來的時候，對未來的一整天充滿期待和幹勁。

我告訴自己，從此以後每天都要想著三件幸福的事入眠。
雖然此一刻離開晚上入眠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
我看著辦公桌上，懿德媽媽留下的蛋糕、甜點，我感覺很幸福；
還有學生從嘉義回來，特別帶回當地名產「老楊方塊酥」孝敬老師，
我也不得不說：我真幸福！
呆會兒，我還要和一群上夜間部的護理科同學見面，
帶領她們跟懿德媽媽熟悉，
想著可以多跟別人結善緣，我也覺得幸福。

幸福不是一個終點，是人生俯首可拾的用心。
祝福人人天天都可以在生活中撿拾幸福，甜甜入睡。

錯誤的深信

我們常有一些錯誤的深信。
深信金錢萬能，所以我們盈盈碌碌；
深信我們還年輕，所以我們的生命本錢雄厚，可以盡情揮霍。
深信自己是最優秀的，所以忘了我是誰。

其實有一個可怕的深信，
是我們深信自己是好意的，
別人就必定會接納或感激我們的善意。
這錯誤的深信來自於人們的自我；
這錯誤的深信讓我們忽視了別人的感受。

即便是善意的，不一定是對別人是最好的。
只是你以為的對我好，我卻覺得不好時就是干擾；
如果仍然如此深信，如此堅持，其實是不禮貌的。

最近跟年輕人意見相左，我回家懊惱了很久。
心裏老是記掛著，我對你那麼好，
所想的都是希望你更好；
為什麼你不是這樣理解的呢？
我們越是溝通越是溝不通。
我第一次領教了為人父母跟孩子溝通有障礙的深刻痛苦。
我冷靜想了又想，我決定放掉我的『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對他好，自以為應該是這樣。
試著用他想要的方式安排，
奇怪，我的痛苦不見了；
他呢，不用說，覺得跟老師爭取到了自己所要，高興死了！

後來我有認真地問自己：心裏還有沒有疙瘩？
答案是沒有疙瘩；但有嘀咕：
現在的年輕人到底在想什麼？
哈！

那感嘆號的意義

『啊！下雨了！』
這句子裡有兩個感嘆號，
你可以想像說這句話的人的心情和表情嗎？

我想像的是，
有人在雨中，「啊！」的很大聲，
很抱怨。。。。。。因為沒有帶雨具。
我也想像到，
有小孩在雨中，一樣沒有帶雨具，
也「啊！」的很大聲，
很高興老天爺竟然下起雨來了，好好玩。
我又想像到，
有人在咖啡室往外觀望在雨中的行人，
「啊！」一聲，慶幸自己躲過了雨，
歡喜能在那麼有情調的午後，享受下午茶。

朋友，可有發現人生的意義，
不過是你賦於感嘆號的意義而已？
凡事決定於心。
我們對事物的看法將會改變心的想法；
而心的狀態，又將會改變我們對事物的看法。
拋開刻板的思維，
每個人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重新學習用善的念頭去解釋生活的一切，
每個哀怨的感嘆號都會變成你人生歡喜的驚嘆號！

無量壽福

明天是爸爸生日；
大弟弟每年的這一天，都會飛回去賀壽。
我們三姊妹卻沒有刻意安排回家團聚。
我們從小到大沒有辦過什麼生日會；
所以對生日這件事向來也不覺得是什麼大日子。

倒是近年來大弟弟都會特別抽空回老家，
跟小弟一家陪父母過生日；
才讓我們特別關注起爸爸的生日。
也慢慢警覺，每過一個生日，爸爸是漸老了。

記得兩年前，父親的牙齒開始陸續鬆脫，
我回到家裡看見時，很傷心。
是真的傷心的，
因為我看到那一直像一座山一樣的父親突然老了很多。
我央求父親一定要去把牙齒裝上；
後來假牙是裝上去了，卻影響食慾，
父親一時瘦了不少。
離家好久的我這才第一次意識到，
那一直給我們空間到外面的世界探索的父親，
他的愛是那樣的無私而不執著啊！
可那麼多年在外面的我們有沒有自私呢？
此時，我們還能做什麼來回報呢？

我的父親現在還在幫人家跑攤賣水果。
我們叫他不要太辛苦，
他說，他還能動是我們的福氣。
是啊！會這樣說的，才是我的爸爸！
我們小的時候，他是我們家庭生活的支柱；
我們長大之後，他是更重要的精神支柱──
永遠積極、正向、樂觀也樂於助人。

我們忙著上班，得空打個電話回家，就覺得對父母有心了。
可父母對我們的掛心就不一樣了。
古人說「百歲父母尚憂八十兒」，
老爸雖然歡喜看到我做喜歡的事，
可每次回家，還是不忘交代我，一個人在外，
一定要找一個知心的朋友，吐吐工作的悶氣。
他的關切，是那樣的切中要害！
聽他這麼說，我的眼淚差點要滾出來。
為了不讓他擔心，趕快轉話題，
問他：現在山竹一公斤多少錢？
這可是他的專長了。
我這樣一問，隔天一定有三兩公斤的山竹可吃。
這，就是我的親愛的父親啊！

明天是父親生日，
我預祝老人家無量壽福！！

探「鎖」之旅

教師節，學生送來感恩卡，
謝謝老師帶他走一趟「探鎖之旅」。
我不知道他是寫錯字，還是真的要強調那個「鎖」字。
但內文講的就是自己因父親往生之後，
從此就活在自卑中，
最怕同學笑他沒父親。
看來很像是心頭的「鎖」──
鎖住了他的快樂，更鎖住了他對人性的信任。

我和這同學的互動，常保持在一個冷、熱的平衡。
因為「缺愛」的孩子，一下子給了他過多溫暖，
一旦脫離別人的擁抱，就會感覺格外「寒冷」；
永遠無法自立、自信。

他在信中提到，開始時，感覺我這老師對他特別嚴厲；
不像其他人那樣的愛他。
但，現在經過一趟的心靈探「鎖」；
他終於明白老師是希望他快點長大。
「老師，是您幫助我放下仇恨，
擺脫過去，活出自信。
我找到了一扇窗，開展自己的人生。」
他心頭的鎖解開來了，還會愛人呢！
你看，他是這樣寫著的：
「深愛的老師，感恩您！」
說實在地，我承受得還真有點心虛。
因為我愛他看來還沒他愛我深！
但我對他的愛絕對清淨、不染著。

看孩子變得自信、開朗；
我真心恭喜他探「鎖」成功，也成功地打開心門；
祝福他，時時陽光普照心地。

教師節，想起林道深校長

今天是台灣的教師節，
我們慈濟四校的師長一早就去跟上人祝賀；
與其說是祝賀，不如說是去學習。
學習上人教化眾生的智慧。

我們還沒開口說出祝福語，
上人卻先跟我們說：教師節快樂。
談及社會變遷，憂心現在的大學生、小學生漸漸失去禮教，
無禮也無理，上人對我們大家寄於深切期勉，
希望人人都能盡心教育下一代，
尤其是對家庭功能失調，無人管教的孩子，
更要特別用心，讓人心回到正軌，
讓和敬禮教能深植人心。

今天，我會特別想念我的小學校長林道深。
他的住家，離開我們的學校有25英里左右。
所以，為了方便管理學校，
他就住在學校的一間宿舍，長年以校為家。
他在高嶺這小地方掌校，深受所有人的愛戴；
一呆就是13年。
我記得他要離開的時候，到班上給我們人人送一粒柑，
勉勵我們要用功，將來就會「苦盡甘來」。
我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小女生，
聽校長說要走了，我哭得不能自己；
可這「苦盡甘來」四個字，不曉得為什麼沒有被淚水沖走；
一直深深刻印在我的腦海裡。
（後來我當校長，要離開學生時，還如法炮製，也給學生送柑勉勵。多年後，有學生在澳洲寄信來說，中文忘光光了，就那四個字忘不了。）

晚上，地方上的所有人舉辦感恩會歡送校長，
我們沒有大禮堂，大家將就把籃球場當會場；
但是場面一樣溫馨感人。
我們的老師幫我們把「紅河谷」的歌改編，
我們唱給校長聽，這次換校長淚流滿面。

校長離開後，我們還到他的家裡拜訪；
他送我一本書「汪洋中的一條船」；
我讀了再讀，從故事主角的遭遇中，
學習不要向環境屈服。
校長在高嶺或許夠久，知道他的學生中，
人人都是一顆顆充滿希望的種子，
只是當時候大家的生活環境真的不好，
怕我們就這樣被大環境帶走了；
故以此勉勵我們。

我和校長至今還保持聯絡，
校長關心我的每一個工作的轉變，
有沒有適應，有沒有做得很開心。
其實，偶而我很盡力，但不開心時，
我就會提醒自己，是還不夠苦，要耐心等待；
因為「苦盡甘來」是真理。

寫到這裡，學生進來辦公室送感恩卡，
我覺得他們的心意，正好是我對校長的心意；
與大家分享：
「您似一座燈塔指引著我們，
當我們迷惘時，可以循著光點找到方向；
當我們失志時，可以沿著光線找到勇氣。。。」

上人一直說，孩子的希望在教育；
我是真的這樣相信，也這樣收穫的。
值此教師節，感恩校長，祝福校長身體健康；
當然，還要誠心發願，要盡心盡力，
讓每個孩子的人生也都能充滿希望和正氣。

憶故友──黃德明

這幾天，和德明的親人聯絡上，
談起他，知道之前聽到的傳聞是事實之後，
我悄悄的在辦公室拭淚。
想到他最後一次到我家，是在一個農曆過年的時候；
我們幾個剛大學畢業的朋友，
還有他和幾位沒有機會念大學的小學同學相聚一塊；
大家的情誼還是像小學時候一樣的親切，無所不談。

愛說笑的德明依然是我們的中心焦點。
他讓大家好快樂啊！
他為我考上律師表現得很開心。
還一直說，以後有事，就要找我這個「大律師」幫忙了。
可後來他真的有事了，我卻都不知道，也沒有幫上他的忙。
我真不是一個好同學。

我是後來聽同學說，
德明在一次趕去上班途中，不幸被卡車撞倒，意外往生。
他的離去，讓我心疼了好久。
如今有人再提起他，我又是隱隱的心痛；
也自然想起小時候共同生活的點滴。
他那時候個子很小，但跑步速度很快。
他是我們男子籃球校隊的副隊長，也是前鋒。
我那時候也是女籃的五虎將之一，
有時後，老師為了訓練我們女子隊伍更強一點，
會叫我們男女生對打的。
就因為這樣，在那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
我們變得很熟；尤其一起出賽時，都會互相打氣。
我最喜歡看他這前鋒衝鋒陷陣的樣子。
他每投進一球，我們都會歡欣鼓舞，
要是他失手時，我們在場外也會跟著他洩氣。
那一年，我們六年級，
男女兩隊雙雙拿到KubangPasu縣的冠軍，
我們都好開心！

小學時候，我們分在AB兩班；
上了初中，就在同一班了。
這時候的我們，人人都長了一臉青春痘；
德明也不能倖免。
可這青春的標記最鮮明的是，
我們一起騎腳車，放學後「飆車」回家的畫面。
只要越過對方，就會回頭向對方一笑；
並以一隻手比出勝利的姿態。
常常是我們女生不甘示弱，一心要趕過男生；
結果常常因為騎太快，腳車的鍊子脫落在半路，
不得不停下來修理腳車。
那時候的我，可是修理腳車高手呢！

初中時候，我們在一個馬來人佔大多數的校園唸書，
不曉得是不是媒介語換成馬來文了，
本來成績還不錯的德明，初中考試沒有考得想像中的好。
上了高中之後，我必須到城市的另一所學校唸書，
也就這樣和德明的同學因緣，暫告一段落。
只是偶有同學舉辦聚會，我們還是會見面。
這時候，因著環境的改變，
德明每次都會調侃我們是「讀書仔」，自認卑微。

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就是那次在我家，也是在我大學畢業後。
那一次的見面，我又看到了一個自信、樂觀的德明；
我們沒有知識水準高低的分別，
德明又回來作我們的開心果了，
他老愛找黃光明那害羞的男同學的麻煩；
糗他、作弄他，讓黃光明滿臉泛紅，
讓我們哈哈大笑。

那是德明，一個讓人喜歡的男生，
停留在我心裡的最後畫面。

德明離去至今快十六年了，
我一直沒有機會跟他的家人表達心意；
僅以此文寫下過往點滴，
讓想念他的所有人，
也能保有他留給我們的最後那一分美好。

德明，想你，
相信你也已乘願再來一個那麼多人疼你的人世間了吧？

回頭看

朋友在網上放了幾張高嶺故鄉的照片；
許多有著共同記憶的高嶺人都紛紛寫下童年往事。
有人覺得怎麼小市鎮變小了？
有人也發現當年玩「抓迷藏」的大樹也變小了。

其實這幾十年來，我每年依然回到老家，
市鎮不只沒有變小，馬路其實還拓寬了不少；
只是當年在小地方長大的子弟，今分佈在地球各東西，
所看的世界大了，回頭看老家自然覺得怎麼這麼「小」。
當年我們幾個小孩的手那麼短小，要好幾個人合抱的大樹，
當然可以讓我們好幾個人窩藏在其中玩「抓迷藏」；
現在人也長大了，回頭看老樹，當然就沒有覺得它有多大。

幾張老照片，讓我們回頭看往事，卻讓我有很多的感動。
大家紛紛從記憶裡掏出在大樹下的兒時歡樂。
我們玩的都是不用錢買的大地遊戲；
報紙搓一搓成球形，橡皮筋綁一綁，就可以成棒球，
找一塊適中的板子當球棒，
三壘分別是每個人的拖鞋組成的；
大家赤腳打球。
受傷了，吐一吐口水，用拖鞋拍一拍，就止血了。
沒有大人會特別擔心，我們會不會有破傷風。
那個地方沒有什麼醫療設備；
忙碌於生活的大人只要確保你有本事在外面混；
就不要哭著回來就好。
小小年紀的我們就要學會自己協調遊戲時產生的爭議。
回頭看，那沒有玩具反斗城、沒有電腦遊戲的時代，
我們的童年多豐富啊！

參與討論家鄉變化的一位故友，奇發；
我已經幾十年沒有見到他了。
他是我們家鄉第一個進入醫學系的學長。
當年他和父親兩個人生活過得很清苦。
爸爸是派報的；
放學之後，他必須幫父親看報攤，
偶而讀書很投入，有客人來到攤位，忘了招待；
還會遭父親責罵，冷不防還會被敲頭。
晚上報攤沒有燈光，他則藉由路燈照明，溫習功課。
他的奮發圖強，是父母用來激勵我們的典範。
回頭看，那一段大家生活環境都不好的年代，
高嶺這小地方尚且能夠生產這麼傑出的人才，
「奇發」這名字還真說明了一切。

回頭看那不可逆的時光，
我們要覺醒：
覺醒舒服的生活，有沒有讓我們更墮落？
覺醒生活的逆境如果可以讓人變得更堅強，我們還有沒有常抱怨？

「從小老師就不喜歡我考卷上的答案」

星洲日報報載一位中二學生，疑近日頻頻被老師責備功課不佳，悶悶不樂，意志消沈，墜樓身亡。 這是一件讓人看了難過的新聞事件。但我們沒有貼近當事人，真的無法評斷老師真的是責備過當，還是有其他因素，造成小孩子一時想不開而做了傻事。

這則新聞讓我不得不聯想到最近發生在台灣的一起角頭兇殺案件。殺人兇手犯案時還差一個月才滿十八歲；專家們都說他手法幹練，異常冷靜。他躲藏了三個月後，自己聯絡一個立法委員，說要投案。問他為什麼會犯案，他一開口就說：「從小老師就不喜歡我考卷上的答案。」他自認是台灣教育的受害者，自己覺得一直被否定，心裡就立志哪天出來要做就要「做大的」。

他初中的導師看到新聞報導，覺得難過又很委屈，因為這學生初中二開始，經常蹺課，老師到這學生家裡關心不下二、三十次，怎能說不愛這學生呢？真實情況是這學生父母離異，一直都讓祖母帶，祖母的家做小吃店，還有作陪女郎。當孩子犯案時，父親正因販毒坐牢。

這樣的家庭結構，這樣的孩子感受，這樣的學校制度，到底年輕人做傻事，犯錯了，誰該來負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來說都是別人害的、是別人的責任。可這樣對立的觀點，是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的。我們可以說，社會裡也有很長進的孩子，雖然依報生長在不健康的家庭，自己卻很自愛，聰明而有智慧。但我們也可以窺探到一個現象，就是現代年輕人的挫折容忍力越來越低，所以才會有什麼「草莓族」──一碰就碎，這樣的世代之稱。

作為教育工作者，真是辛苦呀！尤其當努力沒有成果，尤其當盡心沒有回報。只是我們要瞭解，時代往前推進的輪子不會逆轉，我們的環境已經不可能再如往昔，它只有越來越充滿挑戰。年輕學子正是在這樣一個物資豐富、資訊發達的社會中長大的。他們沒有吃過多少苦頭，教他們的也不再只是課堂裡的老師。但是我們說「教導、教導」，當家庭功能失調的時候，只有能夠說話，可以和他們互動的老師，才可能「教」他知識，「導」正他的觀念。

但，這樣說，會不會叫老師太沈重呢？其實，換個角度想，正因如此，才顯現了我們教育工作者的任重道遠和專業意義。

證嚴上人領導弟子千萬，有人請教秘方。 上人說：「欲度眾生，必定要與眾生結好緣，要能作為眾生的知音。眾生才會放心與安心地吐露內心的苦惱，我們才能如實傾聽而予以開導。」方法就是與之分享「心得語」，也就是審查自己過去的心態及瞭解人生意義後的改變；就像一個人瞭解路況後，才能指導別人如何走。再者就是說「真實語」：誠心相互對待，才能使他說出內心真正想說的。還有就是「柔軟語」、「利益語」及「慈心語」。一個人在錯誤、恐懼、驚惶時，必須有人以柔軟語安撫他的心，使其平靜安穩；接著就是鼓勵他向上，使他知道人生的價值，進而圓滿人生目標。

作老師的，我們也可以作學生的知音。

「從小老師就不喜歡我考卷上的答案。」應該不只是這位走偏差了路的青年主觀的煩惱，它也可能是千千萬萬學習有困擾的學生的苦惱啊！這句話的意義不在探究「槍殺案發生了，誰該負責」，而是提醒我們大家一起想想，我們還可以做些什麼？

曾經，我出過一個題目給學生，問說：「誰是第一個登上月球的？」有學生竟然回答：「嫦兒。」

我告訴他，「答案是阿姆斯特郎。但你回答得比任何人都妙！」那孩子還真得意不以呢！

一切都是真的

這一次到安徽全椒，情感上特別激動。
1992年，我初接觸慈濟，德宣師父到馬來西亞演講，
播放華東水災的驚悚畫面，
提到上人救災的悲心願力，我淚流滿面。
在相對平安的馬來西亞，見證此世間的無常，
生命的脆弱之餘，更驚訝於人間有此活佛，
如此悲憫蒼生，心底即立下終生追隨 上人的心願。

這一次全椒行，讓我將自己近20年的慈濟因緣連結，
心裡有說不出的激動。
視線碰觸全椒慈濟第一高中雄偉的建築那一刻，
我心中有股莫名的感動，腦海裡，
不斷浮現這麼一句話：「一切都是真的！」

我們跟著上人說的做，
上人結合眾人力量，成就有形的建築，是真的；
上人受盡委屈，卻以無比的忍辱、毅力，
用大愛搭起兩岸拱橋，帶領弟子成就無形的慧命，更是真的。
那一刻，我心裡想，人生虛幻無常，
唯有人人做慈濟真實得法喜，
才能回報辛苦的上人以一二啊！

做好本分事才可以哭

這一次帶18位學生到馬來西亞四所慈濟幼稚園當教育志工。
每組同學都得分享自己在幼稚園見聞。
其中一組同學報告說：
有個孩子哭鬧不止，幼稚園老師告訴他：
「請做完你的本分事，才可以哭！」
天真的孩子，真的聽話的去將自己的碗和換下來的衣物收拾乾淨，
「媽咪，我做完本分事了，那我可以去哭了嗎？」
看似一句孩子的童言童語，卻也告訴我們很深刻的道理，
我們都要學會先做好本分事，即便委屈、想哭，
都必須先把該做的事做好。
這是我們從孩子身上學到的。

此後，這句「做好本分是才可以哭」變成了團隊同學的座右銘。
即便有的同學不是委屈，而是感動，還是得忍住淚水。
那天圓緣時，看兩位司儀自己用這句話勉勵自己，
我卻莫名其妙的淚流滿面。
學生圍過來說：「老師，做完本分事才可以哭！」
我淚流不止，但很欣慰的跟同學說：
「看你們成長的時候，我的本分事做完了！所以我可以哭！」

「少年的心」序

我第一次做「義工」，是在檳城法律援助中心 (Penang Legal Aids Centre)。 那時候，剛從法律系畢業，還是在律師樓上班的小律師。經驗淺、自信心不足，想要助人，又要表現出一分很有信心的樣子，所以到了法律援助中心，接見來訪的個案，總是以自以為是的專業語氣來跟那些求助者問話。

你可以想像當年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律師，表現出趾高氣揚的樣子嗎？

後來有因緣接觸慈濟人，跟著師姑、師伯去做家訪，看人家彎著腰，低聲輕撫案主，用愛擁抱、關懷；那一刻，我整個人得到很大的震撼。對我來說，那是多大的反諷──我看到了自己過去行為的傲慢。聽師姑、師伯在討論個案時，也以「感恩戶」相稱，我認真思考其中深意。

不能忘懷的是，我們照顧的一個年輕人，他因車禍受傷而導致下半身癱瘓。我們每個星期去探望他，可每次到他家裡，總聽到他的母親訴說著他總總不孝的行為。當時候，我不能理解的問師姑：「這樣的人我們還要幫助他嗎？」

師姑耐心的跟我說 證嚴上人的教誨：「我們是『志工』，和義工最大的不同是，我們是立了志願，去幫助人的。不是高興才來，有空才來；而是由內心發願，無所求的付出。既無所求的付出，就不會乞求人們要馬上為我們的到來而改變。但我們要相信，我們的到來，讓案主的母親可以透透氣，有個喘息空間。再者，我們也要相信，我們週而復始的關心，就是在案主的心裡種下了一顆善的種子。這善的種子，即便此一生沒有開花結果，我們要相信，他也會帶到來生的。」

師姑的話，給我很多的省思。我認真思索，這個我認定是「不孝子」的人，我尚且跟著師姑、師伯每週都去探望一次，還跟他好好說話，我可以同樣的好聲好氣跟同事互相對待呢？在律師樓工作，人們長期得理不饒人，習氣燻染，我也漸漸的在辦公室講話，越來越沒辦法輕聲細語。

對那個案的固定關懷，讓我明白了 上人了不起的教育。在上人「教富濟貧」的工程裡，早已設計了一個心靈工程，讓人們從中理解「分別智，平等慧」的內涵。對一個以常識來判斷，都認為不夠好的人身上，我尚可付出真心的關懷，平等的對待，我們更應以感恩心，來面對平時大家一起工作的同事。那樣的覺悟和自我成長變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也在那一刻我由衷明白上人要我們感恩照顧的個案，並禮貌尊稱彼等為「感恩戶」的原因了。

當我離開律師樓，投入教育工作後，我由心底認定教育的內涵就是「教而化之，育而成之。」我個人的志工經驗，讓我覺得週末帶學生作志工，陪伴他們成長，是我可以給學生最好的禮物，於是便與人文室的同仁，依文和宛真，一起陪同學生一起去作志工。兩位年輕人扮演很好的同儕角色，讓學弟妹們有學習的榜樣。

即便有時沒有空與他們一起前往作志工，我也請同學務必把每一次的志工心得寫下來，我認真回應他們，也看到有些同學越來越投入，心得也越來越深刻，於是決定把我們師生的互動編輯成冊，供學弟妹們參考。

書名叫「少年的心」──那是我們校歌的一段文字：
「服務是我們的信仰，慈悲就是力量。。。。。。
少年的心，像蓮花一樣，
在慈濟滋潤下綻放。」

少年將心中的愛，化成行動，他們或到醫院作志工，或到環保站去做資源回收，去榮民之家關懷老爺爺；又或者在懿德媽媽帶領下到個案家裡關懷，又或者到餐廳、靜思書軒服務；他們都有很多的人生體會。有人自我觀照，發現了自己過去的習氣，立志改善；有人則是從個案身上「見苦知福」，發願要多付出。

少年的心，真誠、動人，就像蓮花一樣清香、攝心。

期盼年輕讀者也能從這些志工的的心得中，學習到做志工的智慧，並認真思索人生意義，善用人生時間，讓自己的青春不留白。

治癒畢業典禮恐慌症

6月是各學校舉辦畢業典禮的季節，
我逢六月就跟同事笑說：我有畢業典禮恐慌症。
你一定也很好奇，這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原因是我們學校畢業典禮莊嚴盛重，
你也必需以絕對慎重的心情來對待它；
因此對參與典禮的同學有所期待是難免的。
可年輕人因著大環境的改變，
對「莊嚴」二字自有他們的詮釋。
這「隔代溝通」真是大考驗。
一方面，作老師的，很想讓學生有所表現，
另一方面，我們也有許多我們對年輕人看不慣、看不開的事。
這時候，自己的心情起伏很大，
年輕人情緒也很躁；
雙方語言一旦失去分際，就很容易產生口角。
起初，你會抱怨學生的無禮，冷靜思考之後，
又會氣自己把畢業典禮這等好事做成壞事。
這樣年年重複的戲碼，
讓我不知不覺就罹患了「畢業典禮恐慌症」。

可今年，我發現，這恐慌症有減緩現象；
我不知道這跟一旦發病之後就有免疫能力的一些病症是否一樣；
但我確實是從一次又一次的衝突中，不斷探討問題所在：
我確定了大學生表現自我的渴望，和老師教導的責任，需要取得平衡。
所以這一次要參與表演的同學，又跟歷屆學長姐一樣有意見了。
他們覺得導演把他們的表演修正得與上一屆太雷同了，
沒有他們想要的獨特性。
我作為客觀第三者，看他們採排，
我覺得他們的雖不錯，但導演的修正確實有加分效果。
我跟來投訴的兩位同學說：
「老師像你們這個年齡的時候，也喜歡標新立異。
這是合理的，我們總希望能夠表現自我。
只是，你們也不必害怕跟別人會一樣，」
我指著他們的胸口說：
「你，還有你，這裡的東西都跟別人不一樣，
我們呈現出來的深度就會不一樣了。
畢業典禮之後，你們就要出來社會了，
除表現自我之外，還得學習讓別人的想法有出路可走，
更何況別人是要讓我們更好呢！」
這一次好好的說，慢慢的講，
兩位同學就沒有再情緒化下去。
我們的畢業典禮，也在人人說感動和感恩中圓滿落幕。

之後，那前來溝通的其中一位同學，
帶了一盒餅乾來說謝謝。
我問他整個演出有什麼心得，
他說，「老師，其實，不要說我們和老師之間有不同意見，
即便我們同學之間，對演出都各有看法；
但是經過不斷的磨合、討論，終於圓滿演出後，
我們都學會放下自己的看法。」
我跟同學道恭喜，並笑對他說：
「這樣，我就放心把你放出校門，投入社會了。
有空歡迎常回來！」
「一定！」
他說要回中部的家了，來跟我們道別，
卻又進進出出我們的辦公室，至少三次。
我想這校園給他的，不少吧！

一個誤判的教育

前幾天，「聯合報」有一新聞標題寫著：
「誤判，也是比賽的一部份」。
作為一個過氣的運動員，這報導很吸引我。
細讀之下，
原來是美國職棒大聯盟老虎隊投手賈拉拉加的「完全比賽」
因裁判的誤判而被否決了。
這事情雖然也受到白宮發言人的關切，
但大聯盟不為所動，主席塞利格就說：
「誤判，也是比賽的一部分。」
所以不打算撤銷這個誤判。
受影響的賈拉拉加不否認自己很失望，
可是他也說：
「裁判喬伊斯應該會比我更難過，
但我早就原諒他了。
而且我知道，自己確實投了一場完全比賽。」

誤判主角喬伊斯幾天後又擔任老虎和印地安人隊之戰主審，
在刻意安排下，賈拉拉加在賽前代表球隊送上先發名單，
並和喬伊斯拍肩互動。
喬伊斯忍不住當場落淚，
現場更是響起如雷掌聲，
讓這位五十五歲的老裁判感觸良多。
他很抱歉，也很激動地說：「沒有人比我更難過，
但在最難熬的時刻，還能獲得這麼多人支持，
我只有說不完的感謝。」

我自己從小學開始參加大大小小的各類球賽，
也曾遭遇自認裁判判決「不公」的情事；
只是好像沒有人告訴我，
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當時心裡所感受的「不公正」，
只不過是別人一時的「誤判」；
更沒有人能夠那麼大膽的說：
「誤判，也是比賽的一部份。」

現在年紀漸長，
回頭看過去以汗水、淚水贏得的大小獎盃，
經過歲月洗禮，說實在的，
那些染金的獎盃看來跟染銅的無異。
當年我們從比賽中拼命地爭取勝利的榮譽，
所得到的金牌、銀牌或銅牌，
只是在球賽結束的頒獎典禮那一刻有差別而以。
不像賈拉拉加，
他原諒裁判誤判的榮耀，可是會跟著他一輩子呢！
你看，通用汽車在事情發生後，
就致贈賈拉拉加一台雪佛蘭敞蓬跑車（價值約馬幣十八萬元），
讚揚他的運動精神，同時也感謝他讓大家看到了一場精采好球。

現代年輕人面對誤解、委屈，
很容易訴諸情緒，不是跟人鬥狠就是自暴自棄；
以賈拉拉加的故事跟大家分享，
期望大家面對誤解，也可以以不同的思維處理問題。
更從中理解，像誤判一樣，是球賽的一部份；
遭受誤解、面對誤會，更是人生無法避免的一部份。
接受它比抗拒它困難，
但接受它比抗拒它，會讓你有更大的榮耀！

專業阿基師的人本關懷

台灣有個有名的廚師，也是烹飪節目製作人，
人人稱他阿基師。很少人知道他的本名是什麼。
阿基師去年還被「讀者文摘」票選為
台灣最受民眾信任的公眾人物之一，
排名還在總統之前。
我對阿基師印象最深刻的是，
在八八水災之後，阿基師在電視上向民眾下跪，
請大家一定要幫助災民，還呼籲大家，
不要再花一兩萬元上館子吃飯。
他的真情流露，害我和朋友看著、看著，眼眶都紅了。
我們共同的結論就是，
教育應該要教出、也交出像阿基師一樣，
在緊要關頭，能把自己本業中的利害得失放一旁的學生。

前幾天阿基師擔任一個烹飪比賽評審。
比賽過程中，他無意間在廚房瞄到廚餘桶，
發現裡面竟有只使用五分之一的雞胸肉，還有花枝漿、蝦漿等。
阿基師覺得明明只需做六人份的菜，
但丟掉的食材卻足夠做十幾人份，
「實在太浪費。」
在最後講評時，他語重心長地點出參賽者浪費食材的事實。
他甚至要求主辦單位調出錄影帶，查出是誰丟的，
甚至建議主辦單位如果查到是第一名所為，就應該取消資格。
此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阿基師認為，現在大家都在嚷著要節能減碳、救地球。
但廚藝比賽的參賽者，
只為了盤中一丁點的表現，扔掉大多數食物，
他覺得於心不忍，才有感而發。
阿基師說，
從專業的角度來看，廚師如果不能好好管控食材成本，
就不能算是一個好廚師。
阿基師問台下的參賽者，
「如果今天你失業在家，會這樣浪費嗎？」
回應他的也是有一片沉默。

我們每次跟同學說，學校教育是專業與人文並重，
其實簡單的說只是以一個做人的基本道理，
將你的專業做好而已。
當然節能減碳的最好作法就是多素食，少吃肉！

緩慢

隨妹妹帶爸爸媽媽到蘇梅島。
飛機一降落，
我們即由一部特殊、充滿彩繪的接駁車載往海關。
那海關關員工作速度很緩慢，
我們排在長長的等待出關的隊伍，不由得不互相提醒，
我們經已抵達一個不同的國度──
自己也得學習放緩腳步，鬆弛平時工作緊張的情緒。
那真是不容易做到呀！

要把腳步加快，需要反覆練習；
要把腳步放慢，需要的則是特別的內觀──
你得不斷地提醒自己，不急，不急。
因為在這人們行動普遍緩慢的國度，
連我們吃飯的餐廳，也叫「Will Wait」。
飯吃完了，還有兩道菜未上來，
你還得邊欣賞周圍的環境，邊聊天，
才能等到菜完全送上。

習慣速度的人們對慢有時後是沒有什麼包容力的。
但出來度假最大的目的就是把心情放鬆。
所以這時候就是要學習對「慢」喜歡、欣賞；
欣賞「慢活」的秩序和人與人之間因此的親密。

過了兩天悠閒的生活，
反省自己平時在生活中的急迫產生的急躁，
還真的覺得對周圍的朋友感到抱歉呢！

回到工作崗位我還能不能「慢活」呢？
這很難說。哈！

身份與權力

年輕人到辦公室來發牢騷，我讓她自個兒念了念。
之後，我問她道：「那你有沒有選擇？可以不要當糾察員嗎？」
她支吾了一下：「是可以啦。。。只是我都做那麼久了。」
「所以。。。？」
「我只是覺得我們糾察員為什麼不能跟同班同學一樣享有自由的權力？」
「那你就不要當糾察員，當平民老百姓就好了！」
我很認真的告訴她：
「同學，這就叫做『身份』；
當「身份」賦於你一些權利的時候，
也自然會從你身上剝奪另一些權利的。」
我這是語重心長，但也是我心裡最想對年輕人說的話。
現代年輕人常常抱著「只要我高興，有什麼不可以」的態度在過日子。
我告訴他們，那是「廣告詞」，不要當真。
活在人世間哪能隨你高興怎樣就怎樣。
所謂人世間，就是在世的人與在世的人如何在這空間於同一時間共存共活。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身份，每個人都必須對自己的身份負責。
律師再好辯，也不得隨便說話；
老師的身份賦於他教育學生的責任，
有權力引導犯過的學生，但也嚴格規範了他的外在行為。
醫師有權力在病人身上動刀，
但醫生絕不可以為所欲為，在不該動刀的病人身上動刀，
否則就會違反醫師倫理，甚至觸法、犯法。
糾察員不也像校園警察嗎？
你覺得警察有什麼自由？什麼不自由？

年輕人聽了似懂非懂，
問我為什麼學校要有那麼多規矩？
我跟她說，我也曾經是「叛逆的好孩子」。
說叛逆，是因為不一定大人說的算，
說是好孩子，是因為我不會跟大環境作對抗。
我總是用我自己的方法，讓自己在規範中不痛苦。
現在回想，那也是創意不是嗎？

年輕人聽後，皺著眉頭說：「這是什麼創意？」
「創意如果是為所欲為，那只能說是自己玩高興的；
真正的創意，應該是能夠在別人的規範中，
作自己喜歡，別人也高興的事。
像建築師，也必須先瞭解客戶的需要，
依客戶的「規範」，如果說具體需要是規範的話，
以個人創意來滿足客戶的需求啊。」
這一次她好像有所感覺了，
自己總結我們之間的對話：
「有形的規範，無形的創意。」
高興的帶著自己發明的創意台詞離開。

明天她會不會再進來發牢騷，
我還真不知道。
作父母、師長的，我們就是要認識：這就是現代年輕人！
「半生不熟的心智，雜染混濁的觀念
自我中心的人際，可雕可塑的性情。」

為所有人開放通向光榮的道路

在法國里昂的一個宴會上，
人們正在觀賞一幅油畫；
有人說那油畫所表現的是古代希臘的神話，
但也有人卻說那是一個歷史故事。
主人看到客人為此爭論不休，轉身對他的僕人說：
「你來為大家說說這幅畫吧！」

這僕人依主人的意思向來客侃侃而談，
他條理清晰，所說的非常具有說服力，
大家聽得目瞪口呆，爭論也就此平息下來。
有客人不知道僕人身份，很尊重的問道：
「先生，您是在什麼學校畢業的？」
這僕人回答說：「我在很多學校學習過，
但是，我學的時間最長、收穫最多的學校是苦難。」

這人確實因為貧窮，而必須接受薪水低微的僕人工作，
但他卻以其智慧戰勝了卑微，成為歐洲有名的哲學家和作家。
他就是法國那個時代的天才──盧梭。

我們也常聽人們說，苦難是最好的學校；
企業界也說，不想用沒有面對過挫敗經驗的人當主管。
苦難是學校，挫敗是老師，
苦難和挫敗都是為了讓經歷者學會人生功課，
通往光榮和光明的前程。
而這條通往光明和光榮的道路，是時時為所有人開放的；
所以不要怕孩子跌倒或碰到挫折。
他需要藉由苦難的磨難來看到真實環境、
面對困境，並擺脫困境。
當通往光榮的道路是為人人開放的時候，
作父母的且忌自己將道路封閉。

內太空的探險

環遊世界似乎已無法滿足人們日益高漲的慾望，
「外太空」探險成了新的旅遊噱頭。
其實我們與其尋找「外太空」的刺激，
不如認真探索「內太空」的心靈境界。
好好看看自己心念的起伏，何嘗不像日出日落？
心靈的喜怒哀樂，像不像溪流、火山、深谷和寬闊草原？
心中悲欣交集時，是不是像極了和風在吹，天空卻又飄雨的氣候現象？
壓力、焦急、焦慮、急迫，感覺就像森林著火，不是嗎？

進入內太空探險，不需太空梭，
卻絕對要帶著真誠和坦白。
好好的觀看人類心靈如何在秒間，
經由一念間的轉變，把人們帶到不同境地；
一念歡喜即天堂，一念煩惱則地獄。

有時進入內太空，人們會害怕，
怕「內太空」真的內太空，什麼都沒有；
怕「內太空」空氣污穢混濁，讓人窒息；
怕「內太空」空間太狹窄，誰出入都不自在。

但是只要我們肯經常練習進出「內太空」，
慢慢的我們也可以發現我們的內太空，其實可以寬闊無比，盡包太虛；
我們如果勤打掃，我們的「內太空」也可以很乾淨、舒暢；
我們如果常閱讀，不管是有形書本或無形的人生故事，
我們的「內太空」也可以建構一座館藏豐富的「圖書館」或「藏經閣」。
所以說：
我們的「內太空」不只等待我們探險，
更等待我們的清掃與建設。

渴望和滿足

出塞曲裡有一段唱著：
「如果你不愛聽，那是因為歌中没有你的渴望 ...」
人和人之間的對話很多時候也像唱歌──聽歌一樣，
有的你愛聽，有的你不愛聽。

我們為什麼愛聽一些人說的話呢？
其實何嘗不也是因為心中的渴望得到了滿足？
尊重的話滿足了人們需要被尊重的渴望；
鼓勵的話滿足了人們洩氣時需要打氣的渴望；
感恩的話滿足了人們付出之後需要被肯定的渴望；
安慰的話滿足了人們挫敗、跌倒時需要別人扶一把的渴望；
疼惜的話滿足了人們缺愛、需要愛的渴望。

你看我們自己有多少的渴望等待滿足？
深究自己的渴望，也就不難理解別人的渴望了。
瞭解別人的渴望，
我們是不是也願意在自己的言談之間加多一些尊重的話、
感恩的話、鼓勵的話、安慰人家的話，
以愛語讓人人的生命中多一些力量？

從拒考到拒學

我們那個年代有一齣電影叫「拒絕聯考的小子」；
我記得是彭雪芬主演的。
她因那部片子走紅，後來很快就消失在螢幕，
來到台灣，才知道她已經嫁入豪門，作商人婦。
那個年代，父母的希望在孩子，孩子也知道自己的希望在教育。
我們不敢拒絕SPM、STPM考試，
但是我們在高二那年，就在老師慫恿，班長帶動下，
集體簽名向副校長要求不要期中考試，
老師教我們的理由是：太多考試打擾教學進度。
結果呢？
副校長說：學校行事曆已排定，照考！
我們那一次的考試，大家都考得很糟，
因為是在不準備要考試的情況下準備考試的。

那個年代，拒絕考試已經是很不得了的叛逆了，
現在怎麼也沒有想到「拒學」──拒絕上學竟然變成一個症狀。

最近媒體報導，拒學孩子增多，
多名輔導老師認為關鍵在於社會環境變遷、家庭功能改變。
現在多半是雙薪家庭，父母工作壓力大、因情緒不穩波及小孩，
孩子變得沒有安全感，表現在行為上就會很「黏」。
有的父母分隔兩地或感情不睦，孩子害怕，直接衝擊學習情緒。

像一名小學五年級的學生，
一到上學時間就頭痛、腹痛，看醫生也找不出所以然。
他找遍各種理由不進校門。
老師深入探究原因，才知他害怕父母分離，
藉由吵鬧引起注意，也讓父母無暇處理離婚事宜。

從以前的拒考到現在的拒學，
社會變遷之大，讓教育工作者不只要作教育英才的老師，
還得扮演醫生醫心的角色。
教育工作者任重道遠！也辛苦了！
5月16日是馬來西亞的教師節，教師節快到，
祝福大家在教學的道路上雖辛苦，卻也歡喜自在。

當你看到的現象不是實相

現在社會資訊發達，人們不經意的評論，加上媒體炒作，名嘴評論，很快就會把本來單純的事，變成爭議性話題。像一位小妹妹被母親帶著自殺死亡案件。大學教授評論道：社工不積極，這是官僚殺人。社工們群起抗議教授的言論沒有考慮他們的立場，他們社工人力嚴重不足，過高的社會期待和不高的待遇使社工人力雪上加霜。後來這個案子變成近幾天的社會新聞，教授甚至還辭去主管職務。

這新聞背後有許多我和同學討論的議題：
一、社會對大學畢業生將會有越來越嚴苛的要求；但反觀現在的台灣大學教育對他們卻是極盡的「縱容」，我勸他們最好從現在開始「嚴以律己」。
二、如果教授把小妹妹的這個案件帶到班上教育自己的學生，勉勵社工學生要更積極或許是很棒的事；但是一旦透過媒體、經過放大解讀，形成嚴厲的集體批判，就會造成傷害。看在外人眼裡，就是沒有同理心的表現。
三、同學更要記得一件事：「你看到的現象不一定是實相」。

我跟同學講顏回「偷吃飯」的故事。

話說，孔子和跟從他的弟子已經七天沒飯吃了。子貢將他所販來的貨品，設法運出重圍，賣掉，換來一石米。顏回在一間破屋裡負責煮飯。適巧，屋上有團黑灰，掉落在飯上，顏回當即將之吃掉。未料子貢在屋外井邊，看到了，心中不悅，懷疑顏回竟然偷偷吃飯，太不應該。

他進來向孔子問道：「仁人廉士，到了窮困的時候，也有變節的嗎？」
孔子說：「既然變節，怎配稱仁人廉士？」
子貢說：「像顏回那麼有德行，夫子常常誇他讚他，他當然不致變節吧？」
孔子說：「是的，回不會變節的。」
子貢想來已經對孔子長期稱讚顏回已不滿了，這一次算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把顏回偷吃飯的事實告知孔子。
孔子聽了很訝異：「我信回有仁德已經好久了，不過你所說的這件事，不能除去我的懷疑，如他真的偷吃，必另有緣由，您且暫不聲張，此事由我處理。」
孔子將顏回召來，並對他說：「我夢見先人，似乎對我有所啟示和庇佑，您快點炊飯，我餓了,想吃飯呢!」
顏回說:「先煮的飯,有屋上的黑灰落下,我想若任它在上面,則不潔淨了,若將飯倒掉,則大家都在飢餓狀況下，又未免太可惜，不如讓我來吃掉吧！免得大家都吃那不潔的飯，而且那飯根本就不能作祭的，於是我就吃了下去了。」
孔子說：「對的，我若遇到這種情況，我也要吃下去的。」
顏回退下，孔子對弟子們說：「吾之信任顏回，並非現在才開始呀！」
這故事就是告訴我們，眼見的尚不可為憑，我們嘴巴哪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呢？

讀書的方法

中午前往餐廳吃飯的路上，
一位男同學急促的從後面追上來：
「老師，我可以跟你約個時間嗎？」
「什麼事？可以這樣邊走邊聊嗎？」
「想請問老師讀書的方法？」

我瞧了這很可愛的大學生一眼，然後問他說：
「你昨天晚上幾點睡？」
「十二點多吧？」
「早上幾點醒？」
「很早。」
「你現在感覺自己精神好嗎？」
「不好。」
「那我跟你說，精神不好，就像墨水不夠的列表機，
不可能印出清楚的東西，
睡眠充足、精神飽滿，才能好好吸收老師課堂的教學，
就像剛安裝了新的墨水匣的列表機，
印出來的東西清晰，久久不褪色；
回家只要把功課複習一遍，就可以成為記憶的一部分。」
同學點點頭。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跟我走到餐廳，各別用餐。

我知道我不是打發他，
我的讀書經驗真的就是這樣。

什麼時候開始

什麼時候開始學生不再「求學」了？
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只是老師幫學生打分數，學生倒過來也要幫老師打分數？
什麼時候開始媽媽要拜託孩子把削好的蘋果吃下肚？
什麼時候開始國家元首已經不再是年輕人的典範和最高的理想象徵？
什麼時候開始人類覺得自己可以勝天？
什麼時候開始「天地君親師」的倫理被打翻了？
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才要覺醒再這樣下去，我們終將走上滅絕之路？

好的教學一定是過程大於結果

我唸大學時，
馬大圖書館的館藏資料還是放在一格格小抽屜的卡片，
學校正在努力電腦化，我們卻都還不會使用電腦。
第一次碰觸電腦是在律師樓上班的時候。
那時候網路還未普及，用電腦主要是文書處理。
每一次按鍵，最怕的就是按錯鍵，
然後資料突然消失，慌極了；
只得大喊助理來幫忙。

二十年後，電腦普及、網路鋪天蓋地，
我們工作要用電腦，
生活中和朋友聯絡、上網訂機票、購物等，
都得使用電腦。
連過去不會中文打字的我，因環境所需，
現在打字速度還比書寫來得快。

所以專家說，我們教給孩子的知識，
20年後不夠用，也可能變成一無所用是有一定道理的。
Parker J. Palmer 在其著作中強調：
「好的教學一定是過程大於結果。」
他說，如果一個學生在教學過程結束時，
除了一堆資訊以外，一無所獲，
這個學生就是被愚弄了。

是啊！尤其現在科技發達，
要找任何資訊，只要啟動搜尋引擎，
打幾個關鍵字，就可以找到一堆資料。

我的學習經驗裡，
的確也是老師的身教、愛和榜樣，影響我至深。
像黃亞施老師教我數學，我當年數學成績很好，
但是現在數學的方程式久不使用，老早忘光。
只是，老師為了勉勵我把英文學好，
好應付以英語為主的法律系功課，
鼓勵我用英文寫信給他，
並每次在回信時，也把我的英文修正，
隨函附上批改得紅通通的我的去函。
那分數學以外的英文教學，對學生願意多一分付出，
才是真正動人和感人的教育力量。
所以我還是真心覺得，
好的教學過程重要，
過程中的感動和啟發更重要。

不要像媽媽的女兒

朋友的女兒不喜歡人家說她長得像媽媽；
朋友跟她說：你是我的女兒，不像我，要像誰？
我跟我的朋友說：
「我理解為什麼女兒不喜歡人家說她長得像你。」
「你應該說，你不要像媽媽，那媽媽像你好了！」
在一旁的其他同事聽了都哈哈大笑。
因為舉凡看過這個朋友的都知道，
她真的過胖了，
也難怪孩子真的不喜歡人家說她長得像媽。
女兒除了長相神似媽以外，
可是標準身材的青春美少女，才不像媽呢！

我跟這媽說，小人恆立志，君子立恆志，
「你每次都說要減肥，
這一次就是要有志氣一點，
沖著女兒這樣的觀感，決心減肥吧！身材瘦下來，
女兒就不會嫌棄自己長得像媽了！」

朋友說：對啦！
然後再補上一句：
「難啦！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想，那不要像媽媽的女兒，
心裡想的可能是：
「我才沒有我媽那樣沒節制！」

哎！難怪！

乖巧

有一個故事說：
有兩個人在樹下拿著工具；
一人正在挖土，
另一人則又把土填進剛挖好的洞裡。
路人看了不解，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其中一人回答說：
「我們原本是三個人一起工作的。
一人負責挖土，一人種樹，
我負責在樹種下之後將土填滿。
但是今天種樹的沒來，
我們只好做好本分事。」

這當然是則笑話。
但是，常常鼓勵學生把本分事做好的我，看了也不無警惕。
我想，下次跟同學說：做好本分事，
還要加上一句：以達成共同目標，才算把事情做好。

如果學生只被教育成一板一眼的「乖」但不「巧」，
也不是教育的宗旨。
乖，受教；巧，才能學以致用。
乖巧的學生才會人見人愛。

每個人都習慣戴著自己經驗的眼鏡看世界

這一次活動，
我要求學生馬上回答我的問題。
「葉子是什麼顏色？」
「綠色。」
「花朵是什麼顏色？」
「許多顏色。」
「書包是什麼顏色？」
「褐色。」
三個問題問完，
學生也的確做到「不假思索」地馬上回答。
接著我請第一位同學到窗邊
指向窗前的一堆草木，再問他：「葉子是什麼顏色的？」
他說：「紅色。」

我於是跟全班同學開始今天的課程分享：
「剛剛這位同學說葉子是綠色的，沒錯。
但現在他又說葉子是紅色的，可能對嗎？」
同學靜默了一會兒，
看來像在搜尋自己經驗中看過的紅色葉子。

我接著跟大家說：
今天的功課就是要跟大家說：
每個人都習慣戴著自己經驗的眼鏡看世界。
像提著褐色書包的同學，自然說書包是褐色的，
但在生活裡，我們都清楚，
書包形形「色色」皆有之。

這次的活動讓我們瞭解，當你對的時候，
跟你不一樣見解的別人也可能是對的。
天地寬闊，你們年紀小，見聞也還不多；
老師上課時，除了張開眼睛，
更要打開心靈去領受別人不同的經驗，
讓自己的視野更寬闊。
老師、你和同學──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葉子、花朵、書包──天地萬物皆可師也！

大笑

你有沒有一個人看電視，看得大笑起來的經驗？
我常有。
原因簡單，宿舍裡只有我一個人，
所以不會有其他人陪我笑，
我常自己對著電視機大笑。
但讓我大笑的原因確有許多，
有時是劇中人的表情很好笑，讓人自然跟著大笑；
有時劇情很搞笑，也會讓人笑得不可抑制。

好笑的事可以讓人大笑不奇怪；
有些不好笑的事我也可以笑出聲來，
你猜是什麼事？

我有時會大笑一些新聞記者無厘頭的淺詞用字，
笑完還會喃喃自語：「這還算新聞？」
心裡想的卻是：「這新聞怎麼可以把它當綜藝節目來製作呢？」
但每每大笑之後，心裡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悶；
和人們的「開懷大笑」，「大笑開懷」截然不同。

那苦悶究竟是為何而來呢？
那苦悶來自對媒體的期待和失落。
作教育工作的，總是希望媒體可以提供資訊，
可以更廣泛的教導民眾生活之道。
遺憾的是，當媒體分不清楚新聞和綜藝節目的時候，
那接觸很多電視的青少年價值也隨之混淆了！

想到班上同學仰望老師時的一張張純真面孔，
我大笑之後，常常感到慚愧，
也暗自為我的學生祈禱，
希望他們都有足夠智慧分別是非、好壞、善惡、美醜。

笑容裡的感恩卡

前幾天，天氣有點冷，
奇怪的是班上同學似乎也被氣候影響了似的，
就是冷冷的，任我怎樣把聲調拉高，他們也沒有什麼反應。

我問同學：今天怎麼啦？
同學也沒有回應。
班上氣氛反常得讓人有點難繼續上課。

我心裡在盤算著：
（一）如何找個台階下去，
不要唱獨腳戲──變成整個教室最怪的人；又或者
（二）想方法把那些半夢半醒的同學叫醒。

這時，
我乍見一位坐在最前面的小女生不停的注視著我眨眼睛，
那雙在眼鏡背後的眼神充滿了專注、誠懇；
我欣喜的抓住那剎那的感動，跟班上同學說：
「雖然你們看來很疲累，
但我相信一定也有同學很認真聽課的。
你們看，我在這位同學的眼睛裡，看到一張感恩卡也！」
班上同學突然出現小小騷動。
我接著告訴同學：
「感恩老師，不只是在教師節才送老師一張感恩卡。」
我學那位同學眨著眼睛，續說：
「像這樣認真的眼神，其實就是在書寫感恩卡。
老師讀到了你們的感恩，
當然也將以更大的熱情來回應你們的認真。」
同學看我表情滑稽，這一回大家都笑了。
我指著其中一位笑得很燦爛的同學說：
「這笑容裡也藏著另外一張感恩卡。」
同學笑得更大聲──也笑醒了自己。

接下來的課，我們就上得輕鬆愉快了。

主觀

中午我開車外出，
突然看到一個男生提著一個女用包包拼命往前跑；
我不由自己的調整後視鏡，
看後面有沒有人追過來，

心裡在盤算著如果是打劫的話，
我要怎樣報警。

這時紅燈轉綠，車子往前駛，
結果看見男子在跟一個機車女騎士講話，
那個大包包已經放在機車上──
顯然的，那位先生跑得那麼快，
就是趕在紅燈轉綠前，將包包送還原主，
他做到了。

我經過他們身邊，心中有太多的想法：
我想我是被太多的攖奪案嚇壞了，
這心情轉折卻也教導我們，
凡事不要太快下決論。
主觀太強的人，常常會誤判形勢。

心靈風光

大愛記者劉芳瑜隨慈濟賑災團到海地採訪。
幾個星期在那兒，看到苦難悲戚，
雖然到了回家時間，頓感不捨。
上人鼓勵她，
「把心靈風光帶回來，
把傷感留在那邊。」
短短對話，卻是慈悲、智慧的教育。

看到海地震後的苦難，
上人也曾經悲苦過，
曾經閉上眼睛，看到的就是宛如地獄的景相。
但上人化悲傷為力量，
帶領、輔導慈濟人發揮愛的力量，救拔苦難。
上人能深入苦難，
但又能將自己抽離那悲傷情緒來做事，
這正是我們要學習的。

班歌

湘琳和我在中學同班兩年；
大學時候同校三年；
之後，我們畢業後彼此就沒有再聯繫。
這一次，她從上海來台參加研討會，
我們又見面了。
我們彼此的招呼就是：還好，變化不大，還認得！

當年湘琳是我們班上文思最好的，
我們在吉華5A1的班歌就是她寫的。
我哼給她聽，她驚訝的說，
「你還記得？我完全忘了。」
我喜歡這首班歌，
偶而有機會也會唱給學生聽，
告訴他們，我們以前班上的同學有多出色。

我們的班歌有一段說道：
「我們曾在一起，忘不了親親眾師；
把十七、八歲的花季鈴鐺帶往海角天涯。」
我唱到這一段時，湘琳說，好準呢！
是啊！那一年的5A1的同學個個都很優秀，
而且難得的團結、無私，
畢業後都各有發展是必然的。
連那一年教我們的中文老師都說，
有一次他在病危，感覺好像臨命終時，
腦海浮現的都還是我們這一班呢！

湘琳今年就快完成她的博士學位，
然後繼續她喜歡的教書生涯；
我在此深深的獻上祝福。
我想，我們聯絡上了，
以後也就會常書信往來了！

給年輕詩人的信

Rainer Maria Rilke's Letters to a Young Poet,
"Go into yourself and test the deeps in which your life takes rise; at its source you will find the answer to the question whether you must create. Accept it, just as it sounds, without inquiring into it. Perhaps it will turn out that you are called to be an artist. Then take that destiny upon yourself and bear it, its burden and its greatness, without ever asking what recompense might come from outside. "

這是一個長輩寫給一個年輕詩人的十封信之一之一段。
年輕人或許是疑惑、又或者是挑戰老師；
但老師不只沒有給他答案，
還請他別急著往外尋求解答；
「對於你心中的疑惑，
你要深入的往內心探索。
因為答案往往就在問題裡。
無論你心中答案是什麼，
找到了就如實地接受它。」

這老師深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旅程，
人生道路不管是曲折、順暢；
不管是充滿挫敗或榮耀，
每個人都必須自己經歷以追尋人生的答案。
老師說，
無論外面的世界如何回應你的人生；
他們都無法給你的人生解套；
唯有你自己往自己的內心勇敢走去，
你才會找到真實之人生道路。

我覺得這封信寫得真好。
有時候作老師、父母的，
常為了怕孩子跌倒、受傷，
會急不急待的提供他們問題的答案；
而忘了給他們空間、時間，
讓他們在人與人之間互動、成長。

沙塵暴

今天早上，打算開車去上班，
才發現車子有厚厚一層灰塵；
收音機剛好有新聞播報，
台灣正遭遇史上最嚴重沙塵暴；
環保署不少測站還破表；
影響範圍和幅度都比往年高。
這沙塵暴受中國大陸嚴重沙漠化所致，
受地球暖化影響，乾的地方會更乾旱。
預計再過兩天可能還有一波。
聽了真讓人擔心。

後來我怎麼開車的呢？
我就是按了灑水器，將雨刷啟動，
才有明亮的鏡子，看清前路。

這不禁讓我想到『無量義經』
「微渧先墮，以淹欲塵」的重要。
上人曾形容人們心地無明揚沙塵，
就如大地之沙塵暴，昏天蓋日黯淡無光，
故需如露法水加以滋潤，成長慧命。
上人勉勵人人以「誠正信實」常護心地，
使之維持如菩薩清涼地，
就不會輕易颳起心靈沙塵暴。

大樹下的小樹

一位同學成績不錯，對自己要求高；
覺得自己英文還可以再補強，
要求媽媽讓她去補習。
媽媽也覺得孩子有需要，
就要請最好的補習老師幫她。
但是補習費不便宜，一小時要台幣一千元。
這同學怕唸台大的哥哥會唸她，
就跟媽媽說好，
補習這件事怎樣也不可以跟哥哥說。

只是有一天，媽媽不小心說溜嘴了；
這同學氣得不跟媽媽講話。
自覺不比哥哥優秀的他，
又在此時被哥哥訓了一頓；
讓她好傷心。
大人們都跟她說，
她對媽媽不禮貌要道歉；
她說不了口。
怎麼辦？

我跟這女孩說，可以寫信；
但也要把自己長期活在大哥傑出成就下的感受說出來。
一棵大樹下的小樹，
長期陽光不足，
要她挺直腰，長高高，還真不容易。
更何況大樹容易引人注意，
小樹又容易被忽略。

小女孩渴望成為大樹的心願，
希望為人師長、父母者都能聽得見！

雞毛帚的一段情

昨天開車經過一個路邊攤，
看到一個賣爆米香的阿嫂攤位上有幾把雞毛帚；
我趕緊煞車，把車子停在路邊，
再走回頭向她買了一把雞毛帚。
你知道那把雞毛帚多少錢嗎？
台幣180元！很貴呢！
與當年我幫媽媽買雞毛帚時比，
少說有六倍價差。

媽媽的雞毛帚，後段用來清掃床鋪，
前段是用來打我們的。
所以用沒多久，雞毛帚後段的雞毛會掉落，
前段的藤條會開花；
不能用了，媽媽就會叫我們再去買一把新的。

那時母命難抗，
明知道買的是要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刑具，
我們還是乖乖的去買。

長大後看報紙，看到「虐待兒童」新聞，
我們跟媽說，如果有人控告她，當年她會坐牢的。
媽媽很不以為然，
她認為就是她這樣嚴厲「執刑」，
所以她的子女都很上進。

媽媽以雞毛帚打我們今已了無痕；
說實在，被打的痛的感覺也早已忘記；
但那哇哇大哭，
鄰居伯伯過來相救的畫面倒是清晰如昨。

這一次那麼衝動買下一把不便宜的雞毛帚，
不是真的需要，
若說有需要，也是心靈上的需要。
它讓我記得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父母
和他們的教養方式。

《蓼莪》篇說：「哀哀父母，生我劬勞。」
又說：「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
顧我複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母親養育我們一家五個小孩實在辛苦啊，
欲報之恩，實難報償！
僅以雞毛帚一段情為文感恩。

關鍵字

今天上課，我請同學唸了一段文字後，
請大家圈出三個關鍵字（Key words).
之後請幾個同學說出自己的所選。
同學說出來的都不一樣；
大家面面相覷，等著老師給答案。

我跟同學說：
人文課老師接受每個人選擇的關鍵字。
因為每個人在自己的生命中，
一定會有與人不同的生命遭遇和經驗；
所以碰到的困難也不一樣；
所以，選擇的關鍵字自然也不同。
今天請大家圈選關鍵字主要是請大家看看
哪一些關鍵字是對自己的生命有啟發的。

我舉例說，我選擇感恩、寬容和克服困難幾個關鍵字。
因為我覺得能夠感恩的人生最富有；
寬容很重要，凡事不能盡如人意，
寬容讓我們有力量、有動力繼續走下去。
還有克服困難，不要被難克服，
也是我時常惕勵自己的一句靜思語。

同學聽老師這麼說，
對自己的選擇似乎安心許多。

朋友，你呢？
你可也找到自己生命的關鍵字？

別用鑑賞油畫的方法來看水墨畫

近日，中國外交部長楊潔篪對美國記者說：
「如果用鑑賞油畫的方法來看水墨畫，
會出大問題的。」
雖然他談的是文化之間存在的差異，
用在教育看學生之間存在的個別差異也很恰當。

只是學校教育總躲不過考試、學力測驗或能力評估等壓力。
不管這些評鑑指標改了什麼名堂，理想性有多高；
卻總是改不了學校、家長看分數評好壞的偏狹觀念。
所以，一旦孩子考不好了，退學了，
家長都會覺得彷彿是世界末日般。

昨天跟一個考試不好遭退學的學生家長談話，
費了很多力氣跟她說孩子不壞；
她還是沈浸在極度哀傷中，
自嘆：「奇怪，他的哥哥就不用我操心。」
我告訴她我有一個學生，
當年除了一科英文考得特別好以外，
其他科目都不及格；
人家現在從澳洲大學畢業，
可是馬來西亞一家英文報的記者，
文筆好極了，連她當年的英文老師都自嘆不如。

孩子如果對現在所學的學科沒有興趣，
我們不妨多瞭解他真正的興趣所在。
我跟這媽媽說：
「如果用鑑賞油畫的方法來看水墨畫，
會出大問題的。」
也希望許多困惑於孩子學習情形的家長也聽得到，
繼而協助孩子找到他們生命的彩筆，
用自己的方式彩繪人生。

女人真偉大

38國際婦女節，我們照常上班。
對於這節日，許多人也沒有特別注意，更別說慶祝。
在台灣，媒體大致上是把某位女性政治人物
有意參與年底五都競選當成其中一條和38有關的新聞來報導外，
也對38婦女節著墨不多。

女人其實是很偉大的，她們多功能、多角色──
生小孩、照顧家庭，有的還上班，
閒暇之餘，還會做志工、義工，服務社會。

今天38婦女節，我想到幾個在我生命中可敬愛的女人──
像我的舅媽，她三十幾歲守寡，一手拉拔5個孩子長大；
她今年七十多歲了，頭髮全白，但她永遠表現華貴；
我們幾個姊弟念中學時寄宿她家，她給我們許多溫暖；
這個過年看到從澳洲回來的她，
我們幾個住過他家的都給她包了個大紅包；
感謝她在自己都困難的日子，依然有愛給我們！

還有我的姑姑，她在幾年前中風往生了。
她是我唯一的姑姑。
我不曉得姑姑愛侄兒、姪女是不是都一樣；
但我的姑姑是真的很疼我們的。
我的畢業照，姑姑還放大了放到家裡，
逢人就說她哥哥的女兒多棒！
姑姑的「賞識教育」讓我打開心門，學會鼓勵。

當然我的阿嬤陪我26年，我們雖然預約見「最後一面」
但是沒等我回家，她就提早一天走了。
我對阿嬤有很多的不捨，也有很多的感恩。
她是爺爺的續絃，但是對待父親如己出；
這都是了不起的女性典範！

至於我的媽媽，從小就是別人的養女，
自小生活就過的不安定；
年紀輕輕就得到人家家裡幫傭；
當然這後來訓練了她打理家務的一流功夫，
我們的家真的是長年都保持得很乾淨。
所以每次唱母親你真偉大，
「照亮我家門窗時」，
我都想改成「擦亮我家門窗」

想到母親十月懷胎、養我、育我、鞠我，
無悔也無怨；如此深恩，豈能忘？

婦女節，歌頌這群平凡女性的偉大，
我亦虔誠祝福所有女人幸福！

春天來了誰也不能阻止花開

開學了，又回到校園。
看到大學池塘邊杜鵑花開得美麗，
心裡想著，冬天就要結束了。

人間有時序，冬天寒冷、夏天炎熱，
秋天有落葉，春天有花開，
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人世間的人呀、事呀，也有其順逆時，
想到冬天結束，春天就要到來，
想到春天來時，任誰也不能阻止花開，
我想對遠方一位正處人生困境的朋友祝福，
期許她加油，並耐心等待！

上人生病

這幾天上人沒有出來主持志工早會，
大家都很擔心上人的身體累壞了。
今天早上，上人出現了，
大家很開心；
但是聽到上人說：
「說我身體有病，不如說我的心病了！」
實讓弟子慚愧不已。
「眾生有病 、大地有病，我哪能沒有病！」
慈悲上人總是以蒼生為念，
「閉起眼睛無不都是在地獄中，
看到的都是海地，想到的都是海地，
海地的景象一幕幕地展現在面前，
想到那樣破爛的帳篷，
想到睡在雜草與水泡過的土地上，
薄薄的塑膠破爛地鋪著」
上人每天的心裡都很難放鬆。
海地地震還不到兩個月，
而今又傳來智利大地震；
世間災難頻傳，
上人語重心長期許人人
碰到「驚世災難」要有「警示覺悟」，
更期待愛自己者就要先愛眾人，
愛眾人者就要先愛大地；
因為唯有大地不平安，眾生才能平安。

轉達上人的心痛、身病；
也跟您預約一片淨土在心田。

自信

年初八我回到母校為小學弟、小學妹演講。
全校學生不過是89人，
近三分之一還是馬來小孩和泰族後裔。
起初接到校長邀請時，
我還有點不知如何接應的猶豫；
擔心如何跟這群不同年齡、不同族群的孩子一起講話呢？
但是想到母校師長的栽培之恩，
實在很難回絕校長的熱情；
我依約出席了。

一到禮堂，
看到全校師生穿得紅通通的，還在慶過年，
我的情緒也跟著高亢。
老師引導學生向還沒嫁人的學姐表達歡迎之意；
同學大聲嚷著：「歡迎麗華姐姐。」
想到自己可能都比這些孩子的父母年長，
我實在有點不知所措的好笑，
但就怕當場糾正孩子太不給老師面子，
只好臉紅耳赤的跟同學說：「新年好。」
於是就以「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作為當天演講的開場白。

新春是做計畫的好時刻，
我問同學今年有什麼願望？
一位一年級的孩子回答道：
希望新的一年更有自信。

好一個願望呀，我聽得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口。
我還以為同學會說：我要考試一百分！

我們多少的大人在新年期間還互道「恭喜發財」，
我們許多人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最缺的其實不是財富，
而是對生活環境的自信呢。
我們許多人其實並不缺少錢，我們只是不知道知足而已，
總是覺得自己不比別人多；
其實這就是沒有自信。

孩子年紀這麼小，就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很讓人驚豔！
我告訴這孩子自信的方法很簡單，
做好本分事之餘，還能夠去幫助別人；
自愛愛人，人皆愛之，自然會有自信。

89位背景各異的孩子沒有形成我演講的負擔，
他們有趣的對話反而讓我更有所獲；
回想我唸書時，這學校還維持每個年級有兩班，
全校大略還有兩三百位學生。
但是和大部分鄉村一樣，
高嶺這小鎮也難逃人口外移的窘境。
我尊敬願意守候在這小地方教育英才的校長、老師；
我也羨慕他們可以在這裡和89個純真心靈共同生活。